那时候,还有露天电影院的时候。
傍晚时,左邻右舍便都会拎着一个小凳子来到小区广场上。广场挤满了人,模糊的荧幕上演绎着老旧的故事,触动着我的心。可我们是孩子,自然不可能一动不动的被大人搂在怀里。在他们沉浸在故事中时,悄悄挣脱出来,这样的孩子不止我一个。
其中一个上了小学的姐姐,在孩子群里很有威望,她要带我们看好玩的东西,不过要悄悄的去。大家都在看电影,楼上已经没有人了。但我们依然有组织、秘密地行动着,有趣且刺激。这样的做法,只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显得傻气,恐怕我再不能体会这种简单的快乐。孩子们整齐的站好,可比那些看电影的人规矩多了。姐姐费力地从屋里拖着一个大玻璃瓶,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虽然玻璃瓶左摇右摆十分不稳,但在我们心中能拿得了那庞然大物的东西的人,已经十分厉害了。玻璃瓶里装了很多小蝌蚪,他威风地指挥着我们回家拿杯子,要把蝌蚪分给我们。至于蝌蚪是否有眼睛,长得是否好看,我以记不清了。只朦胧的记的它有一个大的脑袋,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十分的简单而美好。
我将它们小心地放在鱼缸。担心被大鱼吃掉,便将大鱼捞出放在瓶子里。大鱼艰难的在瓶子里折着身子。再回来时大鱼和蝌蚪调换了顺序。它们不像猫狗鸡鸭可以抚摸,放在手中又怕她们干死,只好放回水中。手不断地在水中捞着,如一只趴在鱼缸上捞鱼的大花猫,妈妈不让我不要再折腾蝌蚪了,我只好在旁边看着,不知如何表达对它们的爱。
可事终不如人愿,它们接连的死去了。最后一只,后腿已经长出,尾巴还没有退化,静静地浮在水面上。大鱼死的晚上妈妈把我叫醒,她在后院把大鱼埋了,我远远的看着,感受到了离别的痛苦,与生死的恐惧,又想起了蝌蚪,哭了很久很久,直到黎明破晓才入睡,脸上还挂着泪痕。而现在,那里会为一些小生灵而哭泣呢,多半是困在琐事中,眼泪只是无关紧要的矫情与带有目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