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对手,并非是今所常见的耿耿于怀,勾心斗角,非要分出个胜负高低不可。相反之,既有不甘于人后的努力,又有能放下身段骄傲来赏识对方。真正的对手,亦是挚友,亦为竞争者。
初唐四杰——王杨卢骆,这本是无可厚非的排法,然而杨炯却对此颇有微词。杨炯自幼聪敏博学,唐高宗上元三年应制举,补秘书省校书郎,唐永淳元年擢为太子(李显)詹事司直。他的荣华富贵和仕途都居于四杰之首,才气也超脱凡俗,自是有几分傲骨。
杨炯不甘:“吾之才,非屈于王勃之下。”
他也曾在席上懊恼大呼:“耻居于王下!”
然而,又有谁能料到,就是这愤然高喊的青年,在被贬谛,被中落,却倾注心血地写下了初唐时即为珍贵的瑰宝——《王勃集序》。
是的,他是那个王勃的老对手,却也是赏识他,力保他到最后的伯乐,拥有此等对手,生而无憾。
思及至此,我便又想到了自己。
学业上,生活中,方方面面,只要涉及了竞争,成绩,就必然会存在对手这一产物。
我的每一个对手,可以和他在狭路相逢时漫不经心的一声招呼,可以在某事报以半分嘲讽半分不屑的目光,更是在场上肆无忌惮拼尽全力的抢夺自己的骄傲和荣誉,却永远无法给予对方一个完全敞开心扉的拥抱。
面对对手,我的一举一动都似是有利可图,仅此而已。
遥遥又记起狄仁杰和娄师德。狄仁杰是何其怪才,何其评价之高,但武周的宰相和武则天最信任的人却是娄师德。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狄仁杰把娄师德当对手,娄师德把狄仁杰当人才。
有多像那段日子里的狄仁杰,看似心高气傲,赞美之言不绝于耳,却也许终会被未来的娄师德所溃败。
何谓大智若愚,每一个不单纯把对手当敌人的高手,常被世人误认为是愚,却是泛出心底的纯粹的智。
所谓对手,是在一次次的击剑出击后忽然学会了去赏识,去欣赏,不甘居于人后,却在千千万万个夜晚为你通宵编序,拥有此番挚情,这才算是真正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