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我家发生了许多诧异的变化。
从前,女主人每天清晨在出门前都会为我梳理那金黄的毛发,在我的大碗中为我盛满爱吃的饼干,在盆中倒上甘甜的牛奶,再加上几块香肠。高大的男主人会在傍晚时归来,带我在夕阳之下奔跑,与隔壁的阿旺一同在草地上打闹、嬉戏、玩耍。而小主人会在夜晚轻轻地为我盖上松软的毛毯,有时,我亦会静静地躺在他的脚旁,聆听着那好听的“沙沙”声。
而今,一切都变得奇怪。
女主人开始匆忙地奔出房门,而她的工作也由小主人来承担。每天傍晚,我也渐渐没能欣喜地扑到她的身上,等待其为我抚顺金黄的毛发。深夜的敲门与开门声业已习以为常,过去,我对此极警觉,尽我的职责赶跑了了几个坏人,但现在我知道,那踏门而入的,是脸上有着许多红色印痕,拿小瓶子往身上喷消毒液,在入睡不久后又会早早出发离开家门的男主人。
男主人不在时,我常叼着绳子跑到小主人面前,起初他会带我到芬芳的青草地上散步,我与阿旺玩耍,但渐渐地,阿旺的也不带它来玩了,我只得无趣地在家中摇摇尾巴咬咬球。我仍时常躺在小主人的脚旁,可以不闻“沙沙”的翻书声,我只看见小主人在光亮的板子前划动着,听见“哒哒”与其他陌生人的声音,小主人说这叫“网课”。
我们一家人都在脸上带起了奇怪的布,小主人说,这叫口罩,起初,我不愿意,可小主人说,这是为了防范新冠疫情这个坏东西,男女主人也是为了打败他才常常在外,他们是在与他战斗,而我们的不出门,戴口罩,不见阿旺,也是在与看不见的新冠疫情在做斗争。我仍有许多的不解,但我明白了,大家都在与新冠疫情在战斗,叫做“护士”“医生”,早出晚归疲惫,救治被打倒人们的他们在家网课的小主人和阿旺的主人,大街小巷里,许多带着口罩手持体温计的人们,还有不见的卖香肠的人,许多人们,齐心协力地都在为打倒新冠疫情而努力。
那个清晨,我狠狠地咬了一口香肠,他们已出门,小主人仍在上网课,“我家”的故事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