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乡的味道,可别忘了!”姥姥坐在藤躺椅上,眯缝着眼,龟裂的手在空中指指点点,这样说道。
——题记
澄澈透明的清汤,光泽黄亮的面条,翠绿如玉的白菜,还有卧在碗底灿如黄金的蛋,和在一起,便成了姥姥的土面。记得小时候,我犹其喜欢姥姥的土爽面,老是央求姥姥烧面吃,而每次姥姥烧完面,看着小小的我狼吞虎咽时,都会坐在“嘎吱”响的藤躺椅上,在升腾雾气中眯着眼:“这是故乡的味道,可别忘了!”在姥姥的唠叨中和从小的耳濡目染里,我喜欢上了面条。
爱屋及乌,喜欢上了面条的我,也喜欢上了它制做的过程。
先把发好的面团割成条状盘在脸盆里,通过一次次的揉搓,一点点变细,就成了土爽面的雏形,奶奶对这事总是特别用心,她把面条小心地用手搓细,那龟裂的手似乎有一种魔力,能把面分毫不差地搓得均匀。
接着,把土爽面吊在两根木条之间,原本柔软的它在木条之间锻炼得韧性十足,劲道的口感大部分来源于这里。一根根面条均匀的悬挂在木架子上,细细密密,有如道道门帘,却拦不住那缕缕乡情。
这时候的土爽面,只要在阳光下站着,任阳光和风肆意从它身上汲水,等到它褪去了柔韧的外衣,变得坚强无比,土爽面便完成了。刚做好的土爽面还并不很好吃。要让时间在它身上慢慢留下些烙印。
我,怀念着姥姥,怀念着姥姥的土爽面,怀念着故乡的一切。
一进门,我便闻到了面香缕缕:姥姥的土爽面!姥姥来了!我一激灵,直奔厨房,姥姥的面,正在桌上静静等我,抬头,却只见母亲的笑脸:“姥姥还是那么倔,只给你留了面都不肯在家过夜见你一面,就匆匆走了。”“这是故乡的味道,可别忘了!”看着姥姥的面,那龟裂的手仿若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喜欢姥姥的土爽面,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味道,更因为它一头栓着故乡,另一头还拴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