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走出沙漠,这是生存的前提条件,也是自由选择穿越沙漠的道路和方式的首要考虑的要求。也就是说,在自由之前,首先有着不自由的束缚。
旅行者常视穿越沙漠为一种束缚,一种被迫接受的任务。而人们对于不自由也常常抱有抵触的情绪。但“不自由”也是纪律的代名词。黑格尔说“纪律是自由的第一条件。”人生活在群体中,若要保证和谐共存。在发展自我时又不干涉他人的发展,就必须有纪律或是规则在其中起作用,并且在必要时让渡权利。倘若自由不被套上“不自由”的枷锁,那么它就是非理性的,或者说,是一种令人生厌的任性。诸如人们有追求物质的自由,但若官员无视规章以权敛财,记者收钱模糊事实、胡乱报道、医生凭红包大小决定看病态度,那么其他公民的自由与权利就被破坏了。因此,若没有不自由,自由也无从谈起。若他们接受物欲被控制的沙漠,他们就能在此过程中,实现自己为民谋福利、报道真相和为病人解除痛苦的价值,达到道德之境,从而自我实现。
明确要走出沙漠后,方法就是多样的。我们若在不自由之上加诸创造力,那么自由就能够被达到,人作为人的身份是绝对的,其能力也是被限制的。但在萨特的观点里,人对其本质的选择是完全自由的。西班牙古谚亦有云:“做什么事,成什么人。”即我们有改变与成长的自由。而陶身体舞团则在人体的大部分保持静止的情况下,不断挖掘每个部分运动的可能性,提高其自由度。词人填词亦是如此,在同一个词牌下,词人运用不同的手法与内容进行填充,所得之物可以是家国之思,也可以是儿女情长。可见,不自由并不一定会限制自由。
对绿洲的渴望能激发其前进,合理的不自由能促进自由的实现。当今社会,一个重要的自由便是言论自由。互联网让言论的自由程度前所未有的高,这也得益于匿名的发言制度。那么,又为什么会有人呼吁网络实名制去限制这种自由呢?因为过分的自由让言论容易变得偏激,许多不实言论无法被追究责任,造成许多批评变成抹黑,科普变谣言的现象。当然,处理这种情况并非只有实名制一途。值得强调的是,对自由的限制有时能提升自由的品质。
自由与不自由,并不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概念。后者并不否定前者,甚至可以使前者有序化。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实现和谐但多元的状态,两者是相互依存且辩证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