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不要去打工了吗?”阳台上,母亲又在给外婆打电话劝说,而对话的那一头却默默不语地承受着来自母亲的这一份关心。
外婆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了,可她却总是安分不下来,总是偷偷地背着我们去打工,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我们的心里都知道。
听外婆说起过,放在外婆家阳台上的那一台机器便是外婆所用来工作的机器,使用这台机器的人需要将多个零件叠在一起,然后用手拉下机器的把柄,让机器的尖刺穿过零件。这样一个零件据母亲所说,一个只能获得一分钱。
对于外婆去帮别人打工这件事,母亲是很反感的。每当外婆打工回来的时候,母亲便会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而外婆则会在一旁一边抹着汗,一边低着头,忍受着母亲的“斥责”,似乎多了几分惭愧。外婆的眼睛中布满血丝,眼睛深陷进眼眶,手上的老茧磨破了皮,我知道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而工作更是给她留下了永恒的伤痕。
每每回外婆家的时候,外婆都会塞给我一个大红包,但每一个红包里的钱都不少,当我拒绝她时,她便会偷偷地先把红包放在桌子上,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书包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红包。
至那件事为止,我都难以理解外婆的所作所为,终于,在那一件事之后,我得到了答案。
六年级毕业的那一天,父母得到了消息,外婆在打工的时候摔了一跤,母亲和父亲连夜赶了回去,只留下我一人在家中。
小学毕业之后的几天,我与父母一起回到外婆所住的医院去看望外婆,洁白的房间,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窗外那洁白的白云,外婆那布满茧子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脸上的皱纹,她本可以好好享受生活,可却不安于现状,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劳,无不让人感慨万分。外婆看到我们的到来,挤出了一点笑容,不得不让人感到辛酸。母亲走到外婆身边,轻声对她说:“你要好好的。”临行前,外婆用地道的嵊州话叮嘱我:“学习上你也要好好的。”
一句“你要好好的”就这样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光是距离,还有浓浓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