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喜欢它——外表并不鲜亮,味道也又苦又涩,母亲却把它视如珍宝,说是吃了对身体好。
看着桌上一连三日摆放着的核桃,我不禁心生抱怨。
“把核桃吃完再走吧……”
母亲以半是命令的口吻说着。
“上学快迟到了,我路上再吃好了。”
我的脚底好似生了风,溜似的出了门。鸟鸣在耳边飘荡,回头望望,不见母亲的身影与目光,我松了口气,直接将手中的核桃扔进了路边草丛。
没了核桃的羁绊,我悠悠地走在上学路上。
……
暮色四合,放学铃声已响。
回到家,我径直走到书房。笔,在我手中流云般“摆动”,再抬头,已是深夜。“咔嚓,咔嚓”一声声细响传进我的耳朵,这么晚了,爸妈还在在弄啥啊?我心生疑惑。拉开了书房的门,见厨房的灯还亮着,便轻声地靠近。透过那扇磨砂的玻璃门,我能辨出里面的人是母亲。她,在干什么呢?
小心地推开门,那暖黄的光便明媚了我的眼:母亲站在水池一侧,正一手拿着钳子,一手拿着核桃,身边还有一个袋子,装的满是核桃。只见她用手一压,便是一声脆响,核桃也裂开了口。
我这才想起:那每一枚核桃上确都有着一道大小适中的裂缝。这,竟是母亲亲手造就的——想想草丛中的核桃,忽的,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母亲还在一下下地动作着,这回,像是没有料到那枚核桃会裂得那么突然,笨重的钳子一下砸上了母亲的手。
“嘶……”,我能听见母亲倒吸凉气的声音。
回过头去,不想再看了,那“咔嚓”声还在持续着,我再也忍不住了,转身便扑进了母亲的怀里,也顾不得沾着那核桃碎屑……我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
母亲显然怔住了,问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我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妈,我想吃核桃了。”
母亲虽不知缘故,但还是给我拿了一把。她手触上核桃的瞬间,我还能听见“嘶”的一声……
翌日清晨,母亲并没有早起,但桌上照旧摆了几枚核桃。我伸手,拿起,轻轻地掰开了它,咀嚼,咽下,一股香甜的气息在我的口腔里蔓延——心田亦有一股暖流,潺潺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