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记着一瓣梅花,飞到山腰。
山腰有座古寺,两三个僧人,便这样静静守着。几炷清香,悄悄地燃,不吵醒世界的第一粒微尘。风吹过寺旁、湖边、芦苇丛丛地摇着。
清晨,他们推开画着门神的两扇大门,用石头中几块奇形怪状的抵住,然后响起寻了一偏颠倒梦想的钟。海潮一般的梵音,点着炉中孤零零几炷香,慢慢途经寺中的每一个角落。
微的呛人,却氤氲,伴着初冬的清晨空气的微寒,显出简朴的意味,是拉萨雪地中仓央嘉措的红袍,亦是慵懒透过云层的冬日的曦光。透过鼻腔,漫过四肢,是温和的味儿,带一丝此檀的记忆,去用菩提树摇着恒河中的泥沙。
下雨了,江南的烟雨,润着即若有若无的青烟,湿润了,微冷了。着上一层淡淡的薄纱,末了,隐隐的清醒,笼着架上一只栖着的莺儿。却未见花枝了,只听着远远传来的歌声,是渔人的棹歌吧,是樵夫的高歌吧。不曾忘那微湿的清淡,在雨中浇着那尖尖的寺顶。
夜了,月儿圆着,将太阳顶入西边的崦嵫山。我想起春日的花江,那般的月夜,潮水如梵音,从心底一波一波的涌来,岂能知,归路何处?又三炷清香,慢慢地,抚着几根花枝一阵慢慢的清欢,一段静静的岁月。不曾记着,每一阵冬日和春日的相撞。
一个僧人对我说:每炷清香,都待着月的一段阴晴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