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爬完那漫长的楼梯,四处回荡的炒菜声报喜似的抢先打破了这儿的宁静。还没爬完那漫长的走廊,浓浓的炊烟接客似的早已从家门口冒出来。当我迈进家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母亲那苍白的面孔。她头发上的棉花毛显得很显眼。
看得出,母亲等了我很久,而餐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的,像刚出炉的一样。当我吃得差不多了,她才端着自己午饭走出了厨房。
母亲总是觉得我很廋,总是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上了初中,母亲给我夹菜的频率更高了。可惜的是,当时我的心思全在别处,是“嗯”“嗯”地应付着,她也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的钥匙落在房间里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难怪,门是开着的。难怪,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工作才对。
我的目光又被母亲的碗吸引去了——把那干净的碗和着吃剩的垃圾放在一起,看起来实在有些别扭。她爱干净,总不忘了餐桌清理干净。仔细一看,这不都是我吃剩的骨头吗?!这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把整盘骨头全给我夹来了!
记得有一次她把这些骨头以照片的形式发给了父亲,还说:“你儿子一个人吃了一整盘排骨!”
看着桌上已经没剩下什么肉了,我只好对母亲说:“妈,吃块土豆吧。”她看着缸里的两只金鱼,一只面色红润,一只脸色苍白,说道:“我饱了,吃多了对胃不好,还是你吃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因为我能为她做的也只剩下这么多了。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她又说:“鱼这种动物,一顿能管好几天呢。”仔细想来,是有好几天没喂了。洒下的鱼食也只不过给水面多了一道波澜。略红的这条并不会马上去吃,或许是因为它知道另一只是不会跟它抢的。而另一只似乎失去了抢食的能力,静静地待在一旁,等这只吃完后才游上去吃,像是帮它清理残局。
气氛很和谐,而我却很失望,母亲也离开了餐桌。
走进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我的房间——包括床头上我的钥匙。回头望望我的母亲,那一刻,我读懂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