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有一位满头银丝的爷爷。他的手因长年的手艺,布满老茧。看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一段非凡的时光
那时的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看着令人移不开眼,头发乱糟糟的,牙齿却意外的洁白整洁,额头时常冒着豆大的汗珠。
工具在他手上飞速运转着,深深浅浅,左左右右,时而柔如抚儿发丝,时而刚似快刀斩麻。在他那粗糙的手里,小小的雕刀似条游动的泥鳅,深蓝的布衫渗出了汗水,顷刻,一朵木花便雕好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木花,无奈地摇摇头,随着夕阳最后一丝余辉消失,他也经历了人间的沧桑。
“什么破玩意儿,这么老土,一点也不好看”
“雕个花,还需要那么长时间,还得十天半个月,不如去买机器做的”
……
他却似并无听见这些话语,只是埋头苦干着,雕刻着,一个比一个精巧,一个比一个精细。在他摊子上最常出现的还是梅花,那每一朵梅花傲然挺立于枝头,似是等待有缘人来将它们采撷。
与往日一样,雕刻两钟头后,他停下了手中的木活,抽上一口烟,望望灰蒙蒙的天,叹了叹:“谁愿来接我的班啊……”
“老爷爷,这梅花好美,可以送我吗?”一声清脆的童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扭头一看,一位五六岁大的小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捧起梅花,眨着水灵的大眼,眼神中充满期待。
他无意识地做了个动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行啊,你拿回去吧,送你了。”看着女孩一蹦一跳的背影,他沉思了片刻……
次日,女孩又来到小摊前,他正在雕花,女孩弯下身子,看着他那娴熟的手法惊叹道:“你太厉害了!你可以教我吗?”听到这句话,他抽刀时,划过了自己的手指,一串滚圆的血珠落下,看着血珠染红了花,忘记了疼痛,淡淡地说:“你当真愿意学?”
女孩看着血花也愣了愣,回过神来,急忙道:“当然!这项活动,多美啊!”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又急得跺了跺脚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我说真的,只要你愿意教,我保证认真学!”他的身躯抖了抖,一再重复道:“好,好!我教你,我教你……”
“你看,这块,是紫檀。一寸紫檀一寸金,纹理纤细浮动,色调深沉,乃是木中极品啊。”
“这是花梨木,有一种檀香味,其香悠远醅厚,大有提神醒脑之用,乃是木中上品也。”
他拿着木板轻敲了一下女孩的手:“你看看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顺着木纹来走刀啊,木块很容易断裂的”他接过刀,放慢雕刀的速度“看清楚了,再学不会真的该打了!该横着或斜截木纹的方向走刀,这样,才能保证木质的优良……”
女孩坐在陈旧的小短凳上,垂着头,费力地拿着雕刀,一下一下地刻着,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师傅,你看!”她已雕了一棵小芽,刚长出的模样。
“挺好的,挺好的,都发芽了,都发芽了……”不知怎的,眼泪竟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