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等价吗?我犹疑着,应该吧。以人类的眼光看:仓鼠20元,蚕宝宝2元……在不知不觉中,我竟按三六九等给我眼中的生命划分了等级。理所当然,最高等的自然就是人了,至于排在这之后的,我总习惯用高高在上的眼光去看它们;不只是我,整个社会都在教我这样做,我也就听之任之地随大流了。
猴子——这种与人相近的生物,在动物园里看到它们“搔首弄姿”,我的眼中有惊奇,也有鄙夷,心中不觉产生了一种优越感:瞧,你在笼中,我在笼外。虽然都说生命无价,可来看你的时候,我却在掂量你是否值回我手中的门票。
还记得,几个月前看到“偷狗贼”的新闻:土狗被弄死后,销往狗肉店,只有少数的“贵宾犬”因为有被卖去宠物店的价值,而侥幸存活。道德说:“这样是错的,不能这样。”我虽也感到怜惜,喟叹命运的不公,但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愤怒。
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没人告诉我:这样不对,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动物的事吧。
直到我养了一只狗,我感觉和它谈了场“恋爱”,看着这么小小软软的一只,眼睛里全然倒映着你。你一叫它,它就屁颠屁颠地过来找你,围着你打转。我开始担忧:它孤零零地在家可怎么办?
这似乎让我变得善良了一些,可心中仍未改变对生命的定义。
路上见到一株麦苗从两块石板间的缝里钻了出来,我停住脚步,好奇地注视了一会儿。这里怎么会有麦苗?看它瘦弱的身影,我开始感慨:可怜的麦苗啊,你怎如此凄惨?你怎能长在这么卑贱的地方?这地下没有水,只有偶然施舍给你的阳光,你应该去那肥沃的土地,等到秋天接受人们的歌颂啊。麦苗仍然倔强地挺直着腰。我不以为意,只是每天放学回家,嘲弄地看它几眼。
听人们歌颂草的坚强,我也觉得有趣,心中却带着不屑。看到路边的野草,总爱踩上几脚,以此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过了几天,野草还是对我展开了笑颜。我不为所动,又踩了几脚,一次又一次,日复一日。那一株野草,却始终昂着头,挺立在风中。它终于打动了我,我的心不由得软了几分。
别人问我:“生命值得尊重吗?”我突然醒悟了:人类并不高贵,猴子也不低贱,麦苗长在石缝里不是它的悲哀,我何必哀叹它们的出身呢?它们都像野草一样,坚强着,挺拔着,接受这生命,为了生存,不屈不挠。野草也不卑微,能像野草一样每天都朝气蓬勃地对待生活,不就是一种成功吗?再听闻动物被虐待,我感到愤怒:生命不论出身,不论品种,不论益害,只要努力地活着,都是一种高贵。
生命不值得尊重吗?生命难道也要被人类沾上铜臭味吗?生命等价否?我联想自身,“肾六”、“富二代”、“屌丝”这些自嘲的词,你们看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