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诗意,我们会想到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会想到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会想到赵师秀的“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其实,诗意并不仅存于名家的传世之作中,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即存诗意。
人生有味是清欢
小学校门口有一个卖烤土豆的小摊,摊主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皮肤黝黑,其貌不扬,穿一件布满补丁的大衣。她每天早上六点就出摊,直到我们放学才离去,渐渐地我和她便熟悉起来。那年秋天,我刚从教室出来,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大妈看见我,会意地咧嘴一笑,盛一大碗递给我,我接过吃了起来。脚下是均匀铺满的红枫,身后事八十年代的青石板墙,视野尽头,已不刺眼的秋阳半沉于岳麓山下,散射出一道道柔和的红光,在晴空下,又碎成点点光丝,仿佛已化雨洗涤九霄。此时,虽没有“晴空一鹤排云上”的仙鹤浮云,但俗世间的意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家门就有几排柳树,每逢夏天就会有阵阵蝉鸣,别人或许无法忍受这种“聒噪”,但我却独爱这夏日的奏鸣曲。这傍晚时分是蝉在一天中叫声最温和的。这个时候,我通常会带上一本喜爱的书,或咖啡或清茶,搬到窗边,聆听蝉们的吟哦,等到月上柳梢,清辉四泻,在书桌上肆意流淌,此时远处或许还会传来丝丝荷花香,配上这独特的小夜曲,就有种“虫声新透绿窗纱”的味道了。
任尔东西南北风
老家的园子里长着许多苔藓,在百花与禾稻间卑微地生长着,我却惊讶于这小小东西的顽强生命力。在我的印象里,春风拂面,青苔们趴在残旧的瓦片上,粘在厚重的砖头间,爬上高高的墙头,附在苍老的树干中。无论是悬崖绝壁还是断壁残垣,其他植物都无法落脚,唯有青苔从墙缝里、石缝隙中奋力拱出,四处蔓延着绿意,在荡漾的春风中记录着比石头还硬的倔强。“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是袁枚对青苔的赞颂。有了青苔的园子是不是会平添几分生机与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