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路,熟悉的灯光渐渐映入眼帘。飞快的穿过狭窄的弄堂,渐渐开阔。走过形形色色的店铺,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听着形形色色的声音,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抬眼,头顶的飞檐早已退了漆,露出了土木色的木头本色。精巧的雕花也被时光抹平,失去了原本的细腻,但苏州古城的韵味还萦绕在檐上,不曾消失。
几经岁月,早已脆弱不堪的还有那桥。
那桥不曾太过留意,只知其名唤“大郎”,大郎桥,似一位深情女子对所爱之人轻轻的呢喃。这桥很短,三两步便跨过,也极窄,没有什么精美玲珑的雕饰,再没有更不起眼的桥了。
今天的桥却让我有些留恋。
两位老者,一个在桥上,一个在畔,站得很远,一根土黄且霉点斑斑的竹竿将两个连了起来。竹竿架在桥上与岸边,下面淌着一条细窄的河,其中那老奶奶探着身子,收竿上的干衣服并换上湿衣,上半身架空在河上似一片枯叶马上要摇摇晃晃的落下去。看得我心惊,更不用说那老爷爷了,挥舞着枯瘦的手,不停念叨着:“慢慢的,慢点,慢……”,老奶奶却满脸的笑,满脸的皱纹就像她身上蓝色水乡服的褶皱一样。
老奶奶黄褐色的手拉着衣服,把衣服从竹竿上扯下来,又把湿重的衣服从一个袖口进一个袖口出的套进去,重复着。一旁的老爷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似下一秒便要冲到对岸去。
衣服晾完也收完,老爷爷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拎起衣框一手拉起老奶奶,走了。他们身边不知走过多少人,人们都走得那么快,没人注意普通的他们,他们也不理会那些人,慢悠悠不急不燥的走着……
我也转过身,跨过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