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才再下一场雨,天空那使小性儿的弯弯的眉眼就无比迅速的暗了,淡淡的黑色,像她的心情的池里,落入了几滴墨,丝丝缕缕在面上弥散了,浅灰的雾气却氤氲着,绵绵地将空气软软地绕,却是最不可破,再无法摆脱的禁锢与梦魇。
原打算顶着包快快地冲过去,进入这昏暗的世界,才发现只是稀疏的缓和的雨滴,并不是我想像的不知情理地乱打乱撞,是冷淡又幽深的,漠然的凉意侵入每一寸裸露着的大地的肌肤,直至冰了鲜红沸腾的血液、热烈跳动着的心,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的一切,都随她一并哀着,又冷了。
只是这抑郁深沉的雨,并不如那媚态的女子一般缠绵入骨下上许久,倒不如想的低劣,冷静地退出了这才因她凄寂的舞台,第二天便踪影全无,不由远眺,似是要追寻一缕远方的雨的气息。脑海中灰色的地面,长椅的影子在脚下游离了,或是我匆忙错乱的脚步,使它扬起了冷漠的笑?目光也心虚了,抬起头去搜寻一点关于它的来源,却满眼是暗淡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就连以前不是归途的鸟还有刚出门的蝙蝠也不见一点动静。是这样,都怕雨水打湿了羽翼,寒意冻碎了梦想啊。哪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我想我的脚步应该更急迫,却不凌乱了。
思绪很繁杂,有些抓不住了。这雨不像平常这儿的雨含混不清,却清晰地让我的思绪纠结在一起了。想到刚读的印在泛黄的纸张上的文字,忠诚地陪伴着它们的老朋友。也许我总能从父母的书架上找到好东西,在他们年轻气盛的时候,是否为买了一本向往已久的好书而满足欢欣?又忽地想起杰克。伦敦在《白牙》中有这样一段话:“他注意到自己活动着的肌肉,并对手指灵活的机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使他很着迷,他突然喜欢上了他那工作得如此美妙、如此有趣、如此灵敏、难以捉摸的肉体。”想起刚看完这本书,心中有种缺氧的感觉,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累得不行。然而这一段话并没有和一些使我压抑的情节一并消逝,即使不想回顾,却久不能忘。面对一群饿狼,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美妙、有趣、灵敏、难以捉摸,可悲还是可笑?
竟又飘起雨丝了,在路灯的白色光晕内,空气也被映成白的,却看不见一丝雨。也许是幻觉吧,这样想着,却又胡思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