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青色等烟雨,而奶奶在等我。
——题记
每年春节,老屋的桌上会摆满许多菜。有多少菜似乎和我没多大关系,有酿粄就足够。众多的菜,我偏对奶奶做的酿粄情有独钟,每一道工程都十分精细,材料更是要好。
年三十,热闹的老街繁华依旧。奶奶在茄子铺上精挑细选,仿佛要把茄子看穿。“肉馅可是酿粄的心肝,可不能马虎。”说着把已经不怎么看得清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意溢于言表。
“咣咣咣…”奶奶开始剁肉了,肥肥瘦相错的肉掺着冬菜,茄子和萝卜,加些盐、油,肉馅就剁好了。奶奶站起来捶捶腰,眼眉开出了一朵有年代感的花。
“奶奶、奶奶,我也想揉!”我认为奶奶和的那一团糯米面是个胖娃娃,在对我说:“快来呀!”奶奶听了,又絮絮叨叨讲个不停,我不耐烦她的啰嗦,捂住耳朵:“听不见!”
“哟,小兔崽子嫌我烦呢?那你晚上别吃酿粄,哼!”我拉住她的手:“好嘛好嘛,奶奶最好了……”
奶奶的手是那么粗糙,布满了老茧,手关节不知是什么病,病魔让奶奶干什么都显得很吃力。突然我的心“咯噔”一下…
酿粄进了蒸笼。我盯着他们一点一点地变胖,我那期待的心也一点一点被酿粄板填满。
浓浓酿粄香悄然住进我心房。
夜,大家一起吃年夜饭。所有人都在畅谈、吃饭,唯有我像个跳蚤一样动个不停,说什么也不愿意坐下。奶奶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匆赶去厨房,端出一盘"白胖小子"出来,我马上坐定,握好双筷。
“哈哈,这小子原来是要吃酿粄呀!”大家都笑了。
一口下去,软糯可口的糯米与冬菜茄子肉馅肆意的滑进嘴里,香气弥漫。我大声地说:“好吃!奶奶辛苦了!”亲戚们都露出了欣喜的目光。奶奶却悠悠地嘟囔:“你不是嫌我烦吗?不喜欢就别听喽。”哈哈,天性好强的她怎么会露出宠溺的眼神?
也许很多夜晚,奶奶在偷偷想着她的孙女吧?我忘却不了她见我爱吃她做的酿粄时闪烁的目光,也忘不了酿粄与她。
月色氤氲着紫色的窗格,梦里似乎又闻到了浓浓酝板香,似一道澄清的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