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牛奶般的月光轻轻斜射进窗里,柔和的风吹起洁白的窗布,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半空,也映照在我的心湖里。
萤火虫在睡莲丛中游动,闪闪烁烁的声音从远方飘来。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那轮月很暗,显得惆怅。望着天空,难得的澄澈,无云,一轮圆月独挂在那。而我却无心欣赏,因为我的心已被伤的支离破碎。踏着铺满碎叶的归家小道上,嗅着一路芳香,心情却异常地压抑。“妈,我回来了。”提不起精神的我直奔房间,举目向着窗户望去,明月仍挂在那,却已无之前的皎洁,似乎遮了层薄薄轻纱。
走到书桌前,低下头,紧握着手中的卷子,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仿佛一滩烂泥。心里绝望地叫喊:“不是第一次了,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沦陷下去了吗?”泪水无声滑落,一颗、两颗滴在卷子上,绽放出一朵朵令人沉思的花儿。
“咔嚓”,门被推开,母亲走了进来,看着我,“儿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放下一碗汤,便转身离开。
泪眼婆娑,不经意瞥了那熟悉的身影一眼,我定住了。什么时候在我的认知中无所不能的母亲变得这么瘦小,只见母亲弯着腰,单手扶着墙壁,一面走一面用另外那只手拍打后背。站直了,母亲似乎更加矮小了,那小小的身板总让人觉得弱不禁风!可是,正是这个小小的身板,撑起了这个家,正是这个小小的身板,为我撑起了一片晴天!而我又凭什么不努力?凭什么先认输?一缕皎洁的月光从窗外进来,轻柔地洒在母亲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心里一凉,鼻子一酸,我回到座位,一口气把那汤喝完,一股暖流霎时间涌向心头,像一把斧子,一点一点地将我心头的寒冰敲碎,又仿佛是寒风料峭里的一丝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房。定了定心神,轻轻地拿出那一张满目疮痍的卷子,静下心来,一道一道错题慢慢订正。
微风徐徐吹来,卷起窗前的轻纱,一弯朦胧的月正从蝉翼般透明的云中钻出来,带着银色的清辉,母亲,您就是我心中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