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柜里有一张老照片,很久以前拍的,已经褪色,但我总想起它,也总想起她。
照片永远定格,奶奶一手托着棕叶,一手擦拭额上汗珠。那照片里的桌子、床、电视机一尘不变,奶奶搬上一个长板凳放在电视机面前,一锅铁盆大的跟小灶似的,里面装着酱油拌过的糯米,另一盆米色的小锅里放着酱油拌过肉,还有一个盆里放着剁碎的辣椒和梅干菜。
我从小喜欢吃奶奶包的粽子,肉馅棕子,长条又带棱形,有辣有酸,香喷喷吃起来也美滋滋。这好比味觉上的无限享受,我一吃便下六个在肚。
奶奶包粽子时酱油放得多,要比别人的有色有味,偶尔有几个咸,但也香的很;奶奶也不放红豆、红枣之类,她从来只包肉、辣椒梅干菜;她也并不是全部放辣,小时候我不吃辣棕,她就只放肉,然后剪开稻杆插在棕子的竹绳里留作记号分辨。
这些熟悉的小细节一点点让那烁烁滚烫的心闪耀起光。
我之所以总会想起那张照片,不因为什么,只因学校里见不着她。总会想起那独一无二口味的棕子,以及她的嗓音,她的模样。
奶奶一辈子过得不容易,她颈纹深深嵌在脖子上,走路脚步有点跛,嘴也厉又啰嗦,但却满囗挂念,她是三角眼,但笑起来意外明媚。她一直干苦活,许多事都是她做,她腰酸痛也是习惯!
脚疼也成几年常事,身上都是被所谓按摩器高温烫起水泡,以及许多创伤疤痕。这张照片怪让我心酸的,但却让我感到坚强。
又要端午节了,照片里的画面依然如故,粽子飘香,飘进了我的胃里,也永远定格在我美好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