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如同擦拭过的玻璃窗般,清澈干净。微风轻轻地拂过一望无际的草原,带起了一片波澜。在草原中央的大树下,我和你站立着,脸上带着愜意幸福的神情。“你好哇!”我朝你招招手。你笑了。
你从小就陪伴着我,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你长得跟我很相似,却比我多出一丝稚嫩而天真的神色。
你是精力充沛的。在4岁时,你喜欢在下雨天疯跑。我如何劝说你也无动于衷,眼看如此也只好随你意。雨是铺天盖地的,如同锅盖,把我们罩了进去。我们奔跑在青石半路上,水流进眼睛里也分不清楚是雨还是汗了。雨下大了,体力不支的我停了下来,喊住了你。你转过头看着我,如同一棵松树。你的眼睛如剑般盯着我,炯炯有神。看着那双眼睛,我突然又有了力气,继续和你跑了起来。水开始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了,你兴奋地踩来踩去,溅出了一片水花,把我溅得满身是水。你看着我狼狈不堪,窘迫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你是快乐的。
你是乐于助人的。为了帮别人送一封信,你愿意跑八条街,却忘了可以坐公交车;为了帮邮递员省下一点力气,你愿意去楼下自己把东西搬上来却差点把东西砸了;为了替朋友交上饭费,你愿意拿自己的钱为朋友交,却忘了你自己还要交。你是粗心的,你是傻得可爱的。
记得有一次在坐公交时,我们正要下车却被叫住了,一位面目和善的老太太叫住了我们,说我们的钱包掉了。我看了眼老太太手里的钱包,颜色是明亮而又鲜艳的大红色,不正是你的钱包吗。我嘴角微微一抽,看着你尴尬地笑着向老奶奶道谢并看了眼里面。老奶奶向我们招招手便下了车走了。我不禁拍了拍你的肩膀对你说,你粗心到一定境界了,连钱包都掉了,有没有少什么?十块钱,你平静地说。我心里一惊,连忙道,是不是刚才的老太太拿的?我的钱包非常紧,钱不可能掉出来,所以……你叹了口气。我气愤地说,那还不赶紧追上去!你却摇摇头说,她拿这十块钱,肯定是有什么用处。既然对她有用,为什么不给她。我有些呆了,对你油然升起敬佩之情。然而你是好心的,又是粗心的。当你把手伸进口袋摘吃剩的糖时,却摸出一张十元钞票。哈哈……你尴尬地笑着。我望着那张十元钞票,那敬佩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时光匆匆,我们步入了初中。我们回到了那片草原,坐在了大树底下。突然,刮来了一阵腥臭的风。那风刮得人睁不开眼,我站在风里痛苦不堪,用手掩鼻,双眼紧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世纪,风停了。我睁开眼,却看到了狼藉一片:天是灰黑的,如同撒上了一层灰尘,附近的草都枯死了,只有我脚下这片尚且完好,树是垂死挣扎的。我急忙寻找你的身影,却只找到一颗璀璨的红宝石,清澈无比。望着手中的红宝石,我突然知道了那风的名字:现实。是现实摧残了这片草原,是现实染灰了天空,是现实把你给扼杀了。
我把你葬了起来,葬在这最后的净土中。你的墓前开出了一朵小花,像在你墓中的红宝石一样红的饱满。现在,我要离开这了,离开这片唯一的净土,我只能独自与现实抗衡。希望你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从越长越大的花骨朵中跳出来,给我个大大的拥抱。我只能最后说一次:“你好哇,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