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问我:“一个男人抢劫银行,且在抢劫过程中杀了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坏人。”他接着问:“一个男人因收养十个孤儿,日夜奔波,含辛茹苦,却还是难以维持生活而抢劫银行,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犹豫了一会儿:“坏人,呃不,好人。”最后他告诉我:“坏人也是好人,试着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他是我的中学校长,当时我正在询问他今年学生会会长内定的事,新会长没有得到多数人的支持,无才无能无以服众,他叫我等待,不要以一面的感情下决定。不久,大家普遍改变了对新会长的看法,有人说她其实很平易近人,有人说她特长很多,再有人一打听,她曾是邻校多年的学生会委员。我曾以为一无是处的人样样擅长,这让我在大伯面前很久都抬不起头。
还有一次,我因为不顾双面,吃了大亏。历史考卷,最后一道问答题,十二分,要求评价秦始皇。当时我就乐了,一口气写了始皇功迹六大条,喜滋滋地交上答案,试卷下来,我只得了六分。同桌写了三点,满分,我气不过,去找老师理论。“这有什么可问的呢?你没有站在两个面评价秦始皇嘛,通常这种题……”我有些不耐:“书上没有提到。”老师默默看了我几眼:“书上是没有的,可你要学会以两面的方式来思考。”
这是最初教我试一试从双面来看问题的两个人,他们让我明白,有时候双面的声音比一面更响亮。歌德说过:“要思考,不要服从;要两面,不要独断。”起初我不能深刻地理解这话,总觉得“独断”这词离我太远,后来一位老师告诉我:“当你觉得一件事,一个人只是好或坏时,就是独断。”
于是,在生活中,我强迫自己思考,更成熟的思考,用双面的方式思考;于是我爱上新闻,我学习从新闻中看见整个社会;于是我的思想更加理性,我对生活更加包容;于是我在成长中爱上了双面思考。
在14年的时候,我班发生了一起打架事件,几个鼻青脸肿的男生来到老师处告状,声泪俱下,说着自己怎样受到欺负,打人者的行为是怎样恶劣。老师看着他们的惨状,听着他们的哭声,同情之余怒火中烧,立即把打人的同学找来,问他话,他闭口不言,表情痞痞的,倔强着。老师请他到室外站马步,课件学生来来往往,打量着他,嘲笑着他。他只是涨红了脸,眼神中有些悲哀。
几个告状的男生吹起了口哨,我突然觉得是不是该听听他的声音?经老师同意后,我拉着他去跑步,问他为什么要打人。风极大,操场人很少,他沉默着,我也沉默着。“他们说我是乡巴佬,是土包子,是怪胎……他们先打我,我受不了才还手……”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开口“可没人听我的,老师只信他们,他们是骗子。”
我们竟差点因一面之词冤枉了一个真诚的灵魂。
这之后,我似乎更懂得双面声音的重要性,了解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听社会说话的过程,在看一期法制节目时,我极愤怒地批评社会监督不力,妈妈听得胆战心惊:“小孩子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可我们小孩也能关注社会,我们高中生也能评论社会,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承担社会之重担,充当国家之栋梁。
罗曼罗兰说;“看懂生活,然后爱它。”我们以双面的形式看生活,我们更爱自己的生活,我们的国家更加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