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古镇,不必说悠悠的船歌,飘展的酒旗,曲折的小巷;也不必说微风在枝叶间流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但是那些琳琅满目的街坊,各式各样的小摊,于我而言都有无限的趣味。
一拐弯,巷子的转角处坐着一位卖糖画的老人。慢慢走近,一股浓郁的麦芽糖的香甜味扑面而来,让人倍感温馨。相属的小桌板,一路上糖画的甜味,吸引着小孩子的目光,勾起了大人童年的回忆。
老人糖画虽称不上精致,却更多的展现了古时,糖画最质朴的样子。
五块钱一次的转盘,运气好,则是一条龙;运气差,便只有一只小蝴蝶了。我运气不赖,转到了一只猴子。
只见老人屏气凝神,一手提勺,轻摇慢晃,糖浆缓缓流下,犹如金蝉吐丝一般,泻到案板上,或提、或顿、或放、或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板上的糖浆渐渐凝固,透过阳光,散发出琥珀色的光芒。
趁他做着糖画时,我端详起她来。两鬓已成银白色,衣服有些陈旧。小摊的顾客并不多,但他嘴角总挂着浅浅的微笑。
转瞬间,一只灵动的猴子跃然于板上。粘上竹签,精美的糖画握在手中,可观可食,观之若画,食之有味。
“好了”他递给我时,言语中透露着自豪,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付了钱,接过糖画,看着他,觉得他已融入到了这个古镇,平淡,却充实。在岁月中,找到了自己的快乐。我原本因都市变得烦躁的心,也在这一刻,平静下来,感受时光从身边流逝。尝一口糖画,甜甜的,时光的味道莫过于此。
离开时,天空忽然下起蒙蒙细雨,青石板上漾开水的年轮。栀子花泛着潮湿的白,油纸伞撑开的紫色,夹杂着天空淡淡的灰色,与他的身影融合,成了这初夏特有的江南风景,画一样的宁静,画一样的温暖,画一样的点尘不惊。
多年后,当我再次来到古镇时,老人的摊子早已不在了,然而,我却忘不了那糖画的味道,忘不了那双象征着那一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