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阳台的一角,享受着阳光躺在我身上的滋味。嗓子呼噜呼噜的,总有清不掉的痰,脑袋晕乎乎。
当年那锋利的爪子早就被水里的一圈圈的花纹磨掉,牙齿也软了,新鲜的鱼没法啃掉。
老鼠肆无忌惮地跑到我面前,朝我呲牙咧嘴,我想对他怒吼一声,接着来个捕鼠姿势,最后才狼吞虎咽的吃下老鼠,可我做不到了。
风拿块抹布在我背上擦拭,这是25087次了吧!我呆在主人家有80年了,主人早已去世,小主人成日在外工作,更没有时间管我了。
我张开嘴,吸入许多空中的寂寞,探索着爬到水盆里勉强喝几小口水。
风掀起窗帘的裙子,窗帘害羞地抱紧了大腿。小主人从卧室里走出来,他随便瞄了我一眼就走了。
“把它扔了吧!”客人对小主人建议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小主人懒懒地打哈欠,若无其事地回应。
我的眼眶多涂了几抹红色,像云的血,看得很清楚。我不想离开这个家!为的是主人当年对我的情谊。
客人奸笑着,把我从地上硬生生的拉起来,用锋利的指甲刮开我的皮肉,几抹鲜红贪婪地向外张望。
哪个皮、哪个肉,我不会知道。
门叫了一声,沉默了。
我踏出了门,一步重过一步,一声大过一声。漫步在小区的道路上,尽管花草有多努力地展露自己最好的一面,我也无心观看。
药剂师制作了许多药水,他把其中一瓶黑色药水一撒,白天乖乖的盖着被子睡着了。
小区无人。我蜷坐在长椅上,冰冷的利剑在我身上划出了几道口子。星星不说话,只是打开一盏灯,不语。
那只猫在我脑海最深处向我张望,独自站在一盏灯下,眨巴着眼睛,突然快活地“喵呜——”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跑走了。
我忘记了。
我忘记了它是谁。
眼前的雾化作一股清风飘走了,鸡鸣、狗叫。月亮闪眼。
躺在一堆花香中,太阳伸出了一只手,把粘在我身上的灵魂,撕走了。
永远地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