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拉开,一千多双目光射过来,我攥着手上的羊毫,瞥着两旁的八年级学姐,她们似乎视舞台于无物,淡定地画着。
深呼吸,铺开一张宣纸,点上第一笔勾勒出山,然后慢慢地皴。
雾中点点迎客松,灰蒙蒙的天下黄山上人还是一样的多,那个红外套在山上移动,好像一朵花瓣飘向山顶,那红色扎在山顶,像一面旗帜,望着脚下的云雾,小女孩跟着妈妈念:“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继续点上一棵远松,雷送余音声袅袅,风生细响语喁喁。山与泉之间,女孩在眺望,和别的游客不同,她一个人,在这天地背后,在这神秘之光中感叹:“这任性而为的天公啊!”
“当我们努力超越同样攀登的人群,到达顶峰,一览众山小时,就像蜗居井底的青蛙见到更大的世界……”台上的我说。
提笔,蘸水,轻画远山。远山,戴着高高的雪帽,神秘遥远的奥地利大钟山,深黑沙砾上的层层白雪,坚硬、冰冷,像屹立的女王。山脚的冰河泛起白色的浪花,清澈、闪烁,像女孩的笑声,白衣少女望向山头,她登上弗朗茨·约瑟夫皇帝高台,向着对面趾高气扬的女王喊:“我要跨越你!”
回神,收笔,清墨描水。从纸上方的湖画起,一点点湖光山色,银纱暗笼,阿特湖倚着阿尔卑斯,安静地睡着。待天光乍泄,雾散神来之时,天鹅自信地昂起长颈,在湖里自在地游荡。
“一个个平凡相加,就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台上的我说。
笔在纸上挥洒,水流到山谷之间,江上泛着一叶轻舟,轻舟旁猿声不绝,轻舟上有个黑衣少女,跟着她的妈妈吟诵:“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两人立在舟头,望向前面一条岸旁红蹼点水的鸥,岸上是旧时光里的红衣女孩,她嬉戏着,跑着跳着,“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黑衣少女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嘴里喃喃着。
“你要去争取,相信自己的能力,与世无争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的灵魂搁浅在沙滩上……”台上的我说。
蘸点淡墨,画近处的湖水,波光耀眼,好像看到学校旁的秀湖,一点点黄晕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面对5。6公里的越野跑,紧张中也期待着一展身手,秀湖波光粼粼,一根根水草潜在水面上。
“要有不懈的行动……”台上的我说。
拿着毛笔,托着手点上山旁的云,一丝一缕,缥缈真实,接着画上归雁,我努力让大雁显得快乐。
吸去水分,蘸上浓墨,描摹着山脚的亭,与亭子里的人,一根根坚实的木柱,挡不住醉翁怡然的笑声:“醉翁之意不在酒……”
“意在山水之间也,亲近山水就是亲近你自己,去自然里学习生活百态,千帆过尽,你会欣赏到属于自己的风景。”台上的我说。
一阵阵掌声,我搁下笔,与两旁的八年级学姐走到台中央,古筝竹笛声响起,那一千多双目光射向台上,我扬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