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走在北京的每一条街道,太和殿的砖瓦离我的发梢有半里距离,每个角落里都呼吸沉重,那是峥嵘岁月。
徘徊于未名湖畔,阳光正好,清风不燥,耳边有徐先生的长诗轻吐,杨柳依依,日光下的光与影分割出昔年的棱线。峥峥的石板路还长,鸟语莺啼,湖光倒影里有着春秋的一场梦,那是民年元年的烟花,那是鲁迅不朽的魂魄,那是毛主席在图书馆中夙夜的思索。给我找个痕迹找到你留下的足印是否可以摸索到旧日的模样?
仰头望,风起云淡,博雅塔依稀,一丝一丝勾勒起古木的纹路,裂痕一般,记载着五四的声浪,只是很久了,多少人哭过累过挣扎咆哮过,又有多少人记得那些忍耐与疯魔?鬓发斑白的一对老人默默踩过闭眼也能走完的路,才知道,所有人都记得。我低头离开。北大的图书馆里人来人往,有书页轻翻的声响,是思考的灵魂的叹息。
出了北大门一路过去是圆明园,断垣残壁,默默诉说着经年的故事。那时夜晚,月朗风清,有人举着火把,进来,动作敏捷,留下了三夜不熄的光亮。这火光烧光了康乾的遗产,烧毁的清王朝的天朝美梦,也惊醒了东方沉睡的生灵。
这也太过凄艳,只思离开。
绕回长安街,正气凛然;七十年前伟人在此昭告天下。潮湿的墙边依旧长着碧绿的青苔,大红色是皇城的主题,远处的胡同里有犬在低吠。一座座楼宇映衬在澄蓝的天空之下。
再向远看,是天下第一雄关居庸关,冷森着大门,纵横交错的长城横跨于北方的山地上。望过去,依稀之间,梦与现实交织在一起,浑然一片泼墨淡彩的宋画,天色与山色之间有着几分青葱翠郁,确实一番米芾的味道。此生青山常相待,那淡雅风节与尘念思绪相分隔出地域的水平线。
我才明白,这是亘古的风情,千年不变的味道,从大都,燕京,到北平,北京,经年不改的流水岁月。北京,在哪里?在时空的坐标外,在碑文的镌刻内,缓缓而行。北京。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