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街道上,排着两行矮墩墩的树木。枝繁叶茂的叶丛深处,掩映着一栋小瓦房铺子,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灰色的瓦,没有半点苔藓。一天里最早的光便是从瓦铺透出的细碎灯光。老汉便在此时开启了他一天的工作。
唤醒睡眼惺忪的大狗吃早饭,这段时光便是老汉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光。其它的时间都交付给了他的工作。
伴随着鸡鸣声,老汉已摆好了招牌……
到了中午,上午的工作结束了,狗正在睡,忽然一阵风吹来,叶影摇曳。细碎的阳光把大狗刺醒,应风而来的是繁重的履声。出现的是位青年,弱冠之年。露着几分狂气,道也出言不逊:“老头儿,我这车坏了,能不能修?”
原来是辆“爱玛”电动车。老汉上前三步并作两步把过车头,食指和拇指并着反复把捏车胎试车,就像医生为他的病人把脉一般。喜迅破他口而出“能修,能修。”
“那我把车放这儿,晚上来取。”说罢就离去了,没有在院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时间的河流。便在这会儿,由老汉的汗珠汇聚而成。从铁器碰撞的“叮当”声中流去,从嘟嘟冒泡的肥皂水中流走,从老汉的“哧呼”声中一点一滴的流走,当灰瓦照映的光由白转红时,火烧云烧千里。街上已是万家灯火,菡萏的昙花也在此时一现。黄昏的灯光投下老汉的影子时,叶子再次摇曳起来,极力地分散着灯光。青年回小铺。看见老汉还徘循自己的车旁,便叫:“老头儿,不是说能修好吗?怎么到现还没修好呀!”老汉应声而起,就近在肥皂水由洗了自己的手,夜光的照耀下我们得以在夜晚看清他的手,它是很瘦弱的。怎样的瘦呢?就是整只手就只有青筋使皮肤与骨头之间有了些空际;怎样的弱呢?就是整只手似乎除了如瓷器碎裂般龟裂的那一层就没有肉了。与鲁迅先生的“竹枝手”相差无几。老汉洗完手道:“你这车怕是在走山路的时候给巅坏的,整辆车就没有一个螺丝是拧紧的,怕你出事,给你拧紧了,上了点油,还擦了一遍。”迎面而来的是一句完全感受不到温度的话:“废那么多事儿干嘛!这车我刚买回来两个月,不可能坏,怕是你这老头骗我钱吧,说,多少块?”
“加上轮胎十五块就够。”
“什么!十五块。”正在掏钱包的年轻人一脸匪疑所思:就算是把车擦遍当作洗车的话在別的地方也要三十五元,这老工人居然只要十五……
老汉也就是这村唯一个修车的,从年轻到现在,他一直怀着颗为別人着想的心,而不是为了钱。要是他为钱的话,也用不着以小时候当“学霸”的成绩从事一个没前(钱)途的修车工,凡是在他这儿修过车的人无不称赞他的技术,如果有五星好评的话,绝对有六星神评,会点赞他的人的人数也是不言而喻。
每当晚上行人回家之时,街上总能见到位老人在守望他们的安全。
老人便是这安全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