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一半在泥土里扎根,一半在尘土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题记
又一次经过窄胡同,两边的水泥高墙外,是紧挨着的旧居民楼,用砖砌就,刷着白漆,与那胡同的高墙之间,仅留有20厘米之空隙。狭窄的空间,仿佛日夜流转间,只有灰尘愿意留居此地,只有蛛网愿意铺上厚厚一叠,只有失意,只有被遗忘。
就是一次偶然,撞见一棵不知名的树,却就生长在那两墙之间。在惊奇之余,讶异之外,20厘米呀,竟生出一棵树来,它有一个人那么高,向两边伸展,呈扁平的姿态,像爬山虎一般铺满了墙!
这两天之隔可只有20厘米!他顶着压力,顶着束缚,却有冲向云霄的壮志,姿态――窗栏压住了枝干,拐了一个90度弯,又朝着太阳的方向伸去。自己的枝干绕住了自己的枝干,一圈圈,却始终套不住风发的意气,套不住向上的意志。
这两墙之隔真有20厘米?我怎从未注意过,那树影明明摇曳的动人,枝干聚拢在一起,像是要占满整个空间,连那叶,肥大而娇翠欲滴,怎像一个苦难的种子萌发而来的?它的枝干虽不多,叶也只有向阳的那边有,但我注意到了,我注意到了他的努力,我证明了它的艰辛,相信许多人也会看到,更多人都会看到!我就这么在朋友面前,炫耀了无数次无数次你――我的不知名的树,已经繁茂出了他的全部生命。憾然,那绿意又何尝不在我的精神小屋里蔓延开,开出一朵朵花儿来。
可惜这两墙之隔,难再有20厘米了。旧胡同被画上了大大的“拆”字,怕是他的命运,也难料了。但我望向它,它什么都不知道啊,依旧生长着,默默地生长着,有力地生长着,就像它当初带着嫩芽顶破土壤一样――一种难言的滋味,糊上心头。
祈福,寄以最高的赞颂。尼采――“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我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在它面前,我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我的精神小屋,深深地添了一抹生机的绿意,一棵半肥半瘦的铺满墙壁的树。
枝叶参天,冲破了高墙,指向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