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可能与别人的家乡有所不同。
我的家是草之城,雪之都。它在中国的最北边,是最先看见太阳的地方,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离天最近的地方,它就是我的家乡——呼伦贝尔。
我在那里长大。只有它,才知道我有多么思念它……
呼伦贝尔,站在草原高处望,满眼新绿。这绿是游牧民族的信仰,这绿不容践踏。那儿的,我的爷爷奶奶每当春草冒出草芽时,他们会跪在地下,用他们那粗糙且布满皱纹的手去抚摸那嫩绿的春草。春草并不高傲,她们会俯下腰乖乖地依着他们的手。
牛羊们也知道草的可贵,它们常常会低下头嗅着青草的芳香。它们那安静的样子,仿佛它们知道这片土地给了它们生命。草原上的牛羊吃草的速度很慢,它们细细地品尝青草,下咽时,也多停顿一会儿,如孩子般摇摇头,像是回味一下。
时间飞快,春草长绿了,不再嫩绿,远望如翠玉般碧绿。
这时便是牧民最快乐的时节。羊儿、牛儿、马儿品着草,马儿总是先吃完,牧民跨上马背,甩起鞭子,马儿开始撒野,一会儿跃起,一会儿小跑。那时的我,也会牵出专属我的小马驹子——白云,我牵上她,她噌一下地冲出马圈,高兴地朝天嚎叫,然后带着我奔向那离天最近的地方。
跑跑停停,她累了,停了下来,我常问小马驹子:“你觉得这儿美吗?”她不说话,只是看天上的云。
我同她一起卧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的云朵,我们在一起寻找属于自己的云朵。小马驹子有时候站着,而我躺着,我看的的马驹子“白云”,真的像是云彩了,她触碰天空中的云,我的小马驹子,我的天空,呼伦贝尔在我心里,就是伸手可即的天堂。
秋风来了,送来了秋日的最美的黄昏。
呼伦贝尔的秋日黄昏,拥有你想象不到的天堂的色彩,紫红的天色,橙红的夕阳,五彩的光晕,交织出难以言说的丰富。天边的夕阳与斑驳的草色连为一体,呼伦贝尔,我的家乡,真的和天连在一起了,这时,它名副其实地,真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呼伦贝尔离天最近的时候,雪花很快也就飞舞着来了。
这草原,一但下了雪,就是干脆的白,没有其他颜色。传说,呼伦贝尔,这里曾经是女娲娘娘的神宫,但由于她要去各地操持民间的事情,特赐草与羊、牛、马在这儿,免得这儿空寂没有活力。后来,美丽的呼伦贝尔吸引了雪神过来,她经过这儿,不小心,掉落了一片雪花,这里便每年有了飞舞的“雪”。
长辈们说:每年冬季雪神就会来找那片掉落的雪花,可我几次冬天的到访,从未见过雪仙,只见过一些漂亮、清秀的姐姐。
冬天,我可以穿上厚厚的棉袄出去玩雪。我们不需要说话,雪可以帮我们传话问好。丢一个雪球,是说我没空;丢两个雪球,是好的,我有空和你好好玩;丢三个雪球,肯定是有同伴不耐烦了,催你快点。
冬日玩雪,我们都是随意地胡乱捞一把雪,又忙乱地团成一个球就朝伙伴扔了过去,所以,常常有雪球冷不防的从背后也飞来。雪渗进衣服里,冰冰凉的,酸爽。
我喜欢趴在地上抚摸春草的爷爷、奶奶告诉我,游牧民族的身体是草变来的,所以我们的坚强;心灵是雪的化身,所以我们无邪,纯净。
呼伦贝尔,我的家乡,这个离天最近的地方,春夏秋冬,呼伦贝尔草原的草和我那些草原上亲人,他们最先看见阳光,也最后一个送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