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每个同学都是我的朋友。
但很快,体育课或需要双人合作组队时,我会突然发现,我真的很多余。只好与同样落单的人组队。
乍一看,好像是不止我一个人多余。实际上,那个落单的人,心比我还大,整天嘻嘻哈哈。我虽然也是这样,但总是以一种深沉的目光看这世界。我是决不承认我心眼小的,但遇上这事还是难受。我和母亲倾诉,她却认为我多疑,把校园当成了宫斗剧剧场,独有一颗玻璃心。
这还是在小学。片刻,却又万千星河间,绚烂多彩的距离。我并没有遗忘过,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
初中,我便有意开始寻找闺蜜。开学第一天,我就盯上了坐在我前面的女孩。
她,木伊,阳光过敏,相比我,话不多,却很会模仿。其实有时候,我不太喜欢她模仿我做事,就像侵犯了我的版权。但是,自从开始经营这段友谊,我就从来没有放弃过。
餐后,我们便手挽手,一起去校园里散步。聊聊最近合唱团的事务,还有数学老师的男朋友。走着走着便到了废弃的绣山银行旧址,一边大喊抢银行,一边迅速跑开。偶然遇到心里楼的年轻女教师,还会奇怪地多看我们几眼。我们也便老实下来,向她迎面去问声好。
聚后必有别离。虽然我们特别有缘,是同一所小学不同校区,我是她好闺蜜的好朋友,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知道,它会来。不知道,它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来。
那个我从未预期过的班,我考上了,木伊却没有资格考。我不知道,在她的眼里,我是不是一个曾经傲慢的胜利者,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呵呵,可真得是这样吗?
后来,我一个星期回原班一到三次,去看木伊、子宁和班长。我为木伊考上走读的A班而感到高兴。偶尔,我们还会手挽手,谈谈她的小学,就像从前那样。
从云层望去,我还是那个曾经与她们共处一个教室的同学。云总在飘走,飘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因为,再也没有云可以抵住我的视线了。对我,她们习惯于商业互吹,夸我没底线。这种友谊,染上浓重的色彩,外表艳丽,却心无内涵。对此,我也只是格式化地笑笑,仿佛真的很自豪,而下一秒转移话题。我总想遗忘内心的不适。对这种阿谀奉承,我真的没有任何欢喜,反而有一丝惶恐与焦虑。但是我除了她们,就没有更多认识的,或相熟悉的人了。于是,我没有再回来了,除了庆祝时,姜老师让我们回来。那时我们几个坐在班级的最后,好像与前面的热闹格格不入。我感到一丝怅然若失。是啊,他们都只看到我的风光无限,我内心真正的黯淡又有谁会晓得?
我耳畔,好像在回荡着她们当初的那句,“常回家看看”。我并没有遗忘过,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
疫情过后,A班正式成立。
一周后,我戴着口罩,踏进A班。我下定决心,要将过去的一切抛弃。
我没有坐在木伊附近,反而离原班时,我后桌的后桌更近。一看到她,我就想到我的后桌,那个过去的另一个闺蜜,因与她没什么共同话题,和旁人一共,距我愈来愈远。我不甘心,却也无奈。我谦卑地活着,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我死过。或许这是真的。
所以我自愿回来了。他们把我当学神一样阿谀奉承着,一发考卷就和我比,我真的累了,我真的真的很想睡。回想往日,我觉得这才是一场宫斗剧。
待到期中考过后,又重新排位置。这回,于糖坐我前面。她文静,却富有力量与生机。她是阳光的,我从没见过她皱一下眉头。我看呆了,这会是我的下一段友情吗?
从一天天对她的了解中,我们愈发熟悉。她其实很擅于谈话,可老把发言权给我。我们谈天说地,又谈到我在那个班的同桌——是于糖的小学同学。也许在那个班的同桌,与零星几个还算得上朋友的朋友,会是我回想过去唯一的留恋。所以于糖早认识我了。我顿时觉得我与于糖的缘分虽晚,但比与木伊的缘分更久远,两个女孩的友情就这么简单,也不知道是怎么聊上的,反正就是聊上了。
我终于感到了一点温暖了。那些从亲情的打击,友情的背叛中的痛,好像已经不重要。不论我的结局如何,这一刻,我满足了。那些如年轻的女诗人姜二嫚所言的,“我站在人群中,孤独得,就像P上去的”也已经过去。至少我要抓住机会,把握这个阳光可爱的少女。
也许,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们,都是缘分,我们人生中的必然,都是属于我们人生中的轨迹。不论是木伊,是子宁,是女神后桌,亦或是可爱的于糖,她们都在我的人生阅历,在我的美好青春中,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或多或少,或浅或深。一笔,足够令我成长。
虽然老土,但我还是要说:遇见你们,真好。属于我的人群中,大概是不会再有P上去的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