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家里陆续来了几位新成员。虽然他们进家的时间不同,但相同的是,它们都是些小乌龟。
先来的两只是买龟缸时店主送的。由于不了解它们的性别和性格,所以我只好先给它们起了两个临时的名字:个头大点,颜色稍深的叫小青;个头小点,颜色稍浅的叫小灰。
但很快,我充满好奇地上网查阅了区分乌龟性别的方法,原来小青是只母的,而小灰是只公的。
刚被放入龟缸时,小青就好奇地四处探索起了新家。而小灰,则有气无力地趴在原地,呆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但还没有爬几下,就又趴着不动了。看它保持这个姿势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后,我们很担心它会死,就急忙把它单独地放到了一个塑料盒里。
可谁知,一住进单间,小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立刻变得活力四射起来,当天晚上竟然还越“狱”了。嘁,原来它之前是在借装死来获取“宫主权”。好狡猾啊!
可再看那只小青,自从小灰搬走之后就像掉了魂似的,孤独寂寞,竟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动,四肢软绵绵的,双眼紧闭,丝毫没有了成活的迹象。但我和妈妈都坚信她不会死,仍抱着一丝希望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毕竟最初它是最活泼的那只。
然而,直到两天后的昨天,连刚换过水的鱼缸也都发出了腥臭味时,我们才不得不相信,它是真的死了。
于是,昨天一早我把它带出去埋葬了。选在了一棵柳树下,因为“柳”通“留”,是古人寓意“挽留”的意思。我又用丁香叶紧包着它,很不舍地把一捧泥土盖在了它身上,慢慢的,泥土掩盖住了小青。
再见了,我的第一个宠物!
下午,听说此事的好友佳诣,为了弥补我的失落,主动把她家的小乌龟送给了我。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等雨停了,我很不放心地又前去看望小青。为它摘取一枝绣球草,虽不起眼,却很秀丽。蹊畔灌木丛上残留的雨珠浸湿了我的衣身,这真有点“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的意思。
但等我走到那棵柳树旁,我的诗情画意便一下子灰飞烟灭了。这是我昨天掩埋小青的地方吗?
没错啊,就是这!那为什么脚下的泥土如此凌乱?我蹲下身来查其究竟,原来是无数只蚂蚁正为小青进行惨不忍睹的天葬。让小青入土为安应该是它的最好归宿,而这些蚂蚁……我突然开始痛恨起这些蚂蚁了。
这时我抬头看到天边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突然想给小青起一个“Rainbow”的谥号。彩虹,短暂却美丽,就像小青那样,生命虽短暂,却给我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养宠物的快乐。何况,它是死于雨天,又葬于雨后,“Rainbow”还算贴切吧。
回家后,看见龟缸里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灰,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反感,认定小青的死都是它“诈死”的结果。
不过,现在想想,即使它们乌龟之间真的有什么勾心斗角,也不是我们人所能理解的。再说,优胜劣汰本就是所有生物的生存法则,又怎该去指责一个优胜者呢?
窗外绚丽的晚霞,像极了一只小龟的龟纹,几分钟后,取代这晚霞的将是宝石蓝般漫长的黑暗。
是啊,晚霞都如此短暂,更何况清爽梦幻的彩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