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田一大片,一大片,整齐地被分割着。远远望去,朦朦胧胧的翠绿,风拂过,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整个人神清气爽。俯下身子,叶子像被蜡笔涂过似的,绿油油。叶子上还躺着露水,一抹阳光从山后射出来,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灵巧的手摘下雨后冒出来的新芽儿,嫩绿嫩绿的,放入臂上的竹篮。层层叠叠的,绿得耀眼,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跟着阿姨来到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茶叶,均匀地洒在竹筛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铺在院子里的一张张绿圆毯,熠熠生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太阳也慢慢升上高空,茶叶失去了光泽,变成暗绿色,蔫萎柔软,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像玩累的孩子,有气无力。
接着把一个个竹筛搬进空调房,让它们好好休息一下。瞧,它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正在打盹儿呢!可是好事不久,它们被倒进一个用竹编的机器。竹子编出个大圆桶,前滚后仰,茶叶在里面左摇右摆,被撞得头昏眼花,全身布满了瘀青。
终于停了,可它们还没能歇口气,便又送到热浪滚滚的大火炉。大火炉形状像个洗衣机,外面有三片风扇片摆动着,我想里面可能像洗衣机般旋转摇摆着。最大的不同之处或许在于,里面是铁的,它在“火神”的协助下发热功力大增,我似乎听到一声声惊心动魄的惨叫声。
接着,它们被装进一个扁圆柱,扁圆柱顺时针旋转着。茶叶不停地摩擦摩擦,被捻成经典的条状形,茶叶两头向中间弯去,宛如一叶小舟,他们又被均匀地拨在竹筛上。放入机器中开始烘培,温度不高,但时不时传出呻吟声,俗话说得好“温水煮青蛙”,在未来这个星期中,它们一共要接受三次折磨。我似乎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它们。
看着一道道工序,阿姨告诉我们,在最后烘培时,要烘培八个小时,再放一个星期,烘培的次数,因人而异,但为什么要放一个星期呢?因为茶会回香,在这个星期烘培的香气,会重新回来,它在饱经风霜后还能够回归自我。它在生命最华美的时候,离开了生命之树;在摇青的过程中,磨去昔日娇嫩清纯的模样;承受火的怒气,在七十多度的铁锅上翻来覆去;这时的它已体无完肤,全身乏力,被推来推去,固定条状,却无可奈何;慢慢干枯,失去水分,老态龙钟,它被烘陪着……
当你以为茶叶饱经沧桑,已经失去生命活力之时,它却又能在与自然之水相遇时,重获新生,苏醒过来,散发出淡雅而又“年轻”的气息。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饮着这口甘甜的茶,我回想茶这一生,真是跌宕起伏而又令人寻味。
此行,我见证了茶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