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茑啼二月天
黄鹂悠扬清脆的声音从柳枝迎风摇曳的舞姿中流淌出来,柔韧的带着点点新绿的柳枝迎风起舞。正如贺季真所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看那柳条刚发出的嫩芽上还带着点点鹅黄,充盈着无限生机。黄鹂身上明艳艳的黄色衬得那掩不住的春意随着湖畔的河水缓缓的荡了出来。听吧!那比船娘更轻巧的小嗓子里唱出的春天,远远比人类仿制的春天美得多,妙得多!这首春天的圆舞曲是没有乐曲能够模仿的!“咔”的一声,这首美妙的舞曲戛然而止。一张精巧的小网突然打在了那只正在歌唱的鸟儿身上,在那双无辜又颤颤的眸子里映上了一只手——一只布满老茧、遍布皱纹的手。
玉花树间忆相思
“啾,啾啾”一双鸟儿打乱了林中的寂静。雄鸟乌色的长尾却是让正在丛中浅眠的虎斑猫极其不适。晨光通过叶片折射到这对小侣身上,为他们打上一个光圈。亮眼的明黄为它们抺上眼影,与枝头上含苞待放的紫叶李相得益彰,黑色为底明黄为边的翅膀,一颤一颤地抖动,根部像染上了鲜血。那鲜艳的羽毛一扑一扑,颈上橙色的衣领显得更为活跃。突然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急急匆匆地飞到了一棵树旁。那对依然是形影不离的小侣,看到了点点食物绵延出去,带着鸟类天生的警觉,他们看看其他也在四处觅食的鸟类,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循着鸟食走出树荫。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那两双惶恐的眸子最后倒映出一张面具——朴实无华的白色面具……
又复林青愿反哺
在树林一处隐秘的窠巢里。丑陋的幼鸟伸长了脖子,嗷嗷的唆使父母去觅食。这对鸟夫妇——不出色的羽毛,乌色的锋利的喙子,全身上下柴色色调的皮毛,唯一亮眼的,只剩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好像含着一汪清泉。在树荫交错处,无毒的小蛇绕着粗大的枝干,蛇身上点点粼片折射着阳光,看起来像一条华贵柔美的丝绸嵌上了点点亮片;懒惰的小猫微微地张开半梦半醒的眼睛,继续在阳光下安睡着,一切都显得安祥恬静。只有这对夫妇正来回交替奔波。“嘭”的一下,一粒小巧的石子落在了鸟妈妈的背上,原本在空中急匆匆飞行的麻雀已经咳出了血,翅膀一颤一颤的。原本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上了一块黑色——黑色袍子的衣角。
月色皎洁夜归人
“嗬,老哥,这山里头的鸟真那么值钱?”“那可不是,这些鸟拿回去,品种好点的被城里人养着,差点的直接吃了。”两个人在林中等着鸟落网时闲聊着。年纪轻些的,还不大懂这人世险恶:“那咱不是坑着这些鸟了!”他一惊,连烟头都掉了。“阿强啊,你还小,这些东西亏心是亏心,但赚钱啊。当年我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啥都不会,空有一身蛮力。开始进城打工时也老老实实的,后来要娶媳妇了,要生孩子了,城里生活处处要钱啊!这事做久了也亏心,以前有个壮实的小伙子也迷信喽!为了求个心安,整年不知道耗了多少香油钱!”那个年纪大些的声音从林中的静寂处传来,显得格外高深莫测,但话风一转“你知道‘夜归人’吗?他们呀就是专门做名贵鸟的生意,整个恐怖的面具戴着,弄条黑袍子,虽然也是做这条道的,但拉风多了……”阿强还没听完山哥的话,瞳孔收缩了一下,身子一颤,用手指点着远处的警灯。年纪大些的山哥一看事情不对,立马把袋子里装了的鸟掐死,扔在了地上,拉着惊恐的阿强溜了。马路上,昏暗的灯光映着两个人的背影。“山哥,你把那些鸟怎么了?”惊魂未定的阿强问山哥。“掐了呗,留着当把柄啊!”阿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阿强才哑着嗓子说:“哥,其实咱都是夜归人,从这社会边缘爬起来的人,可是黑夜早晚要过渡到白天的啊!”两个人沉默了,谁也没说话,也不敢说。
从此以后,那片山岭的夜晚再也看不到背着袋子的黑衣人,只是监狱里多了一群群以走私鸟类为主的犯罪团伙。至于告发他们的密函从何而来,至今也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