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强光打在了我的脸上,一瞬间,我看着的一切都化作一团笼罩着黑暗的黄晕。我已经习惯了,我知道不出四五秒,那双拥有着美丽弧度,示意着“准备”的手会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随合唱团演出了。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可似乎,也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模样了……
六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一首“何等甘甜”的《奇异恩典》,使我成为了寇老师的“好孩子”;短短的一分钟,一句短短的点评——“气要更稳”使我认识了严格的章老师;一颗糖果,一次肯定,开启了我在合唱团六年的长跑。
这时候,就算是不舍我也得笑,要笑出那种柔和美好的感觉。“这是唱合唱的人应有的素质!”站在前面指挥着我们的寇老师总是这样说。我一眨眼睛,一抿嘴唇,微微提起了笑肌,尽力在强光之下露出最美的微笑。不料,我的左脸颊竟不听“使唤”地抽动了两三下,“啊!迅速调整啊!快!再试一次!”我暗想着。可这都是徒劳——冷气穿过我的鼻腔,带给我了阵阵寒意,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水润湿了双眼,艰难的一笑在此刻也成了奢望:现在我仅存的只是不满五分钟的告别!
两三秒后,那个美丽的弧度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只得轻轻唱起。我渴望那个完美的句号,更希望能像歌词中说的那样“尽情绽放”。曲中的每个难点我都做得很好,就连那句我总是难以拖足拍数两个小节的高音“告诉自己我已长大”我也“熬”过来了。台下章老师肯定的微笑虽给予了我的莫大的宽慰与勇气,可回忆却使我的心头隐隐作痛:长大了?小时后的我曾经和章老师约定过要在合唱团多待几年,一起迎接下一个“巅峰时期”。我真的不知道我算不算守信,不知不觉坚持了六个春秋的我,却在“金奖时刻”过去一年后选择离开……这么多年,老师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也是她教会了我对待音乐的严谨,精益求精;在想要放弃时拉我一把,让还不懂事的我学会坚持。可我却是只有到了此时才认清合唱团真的是属于我的地方,才开始认同老师的“练习合唱终身受益”的观点。似乎只要是在这一刻能想起的事,就算是曾经接受过的批评,与团员抱头痛哭的经历,也都成了美好回忆……呵!“时光是停不下留不住的”,我知道……
在最精彩的收尾,我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低声部的我第一次唱上了那个超高音,第一次感受到了耳膜震动的震撼共鸣,第一次感受到了“音乐为情而生”的含义,可遗憾的是这也将是最后一次了,下次站在台上的“好孩子”得除去我了。
在合唱团长大的我没少被的即将离开的学长唠叨“要坚持”,在那时我总觉得那是一种莫大的殊荣,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那都是对飞跑时间的无奈与对离别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