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八月的日历就到中秋节了。日历上那三个红色小字在一瞬间就抵达了身体里最柔软的部分,让人感觉温暖却又微微的刺痛。
回首往事,父亲母亲身旁的她——那个儿时的我,绕着他们的膝盖听他们讲一些关于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故事,那缠绵悱恻的亲情对于一个七、八岁孩子的诱惑力远远不如一块小小的月饼。所以往往听到一半我便吵嚷着要吃月饼。母亲便从衣橱里变戏法儿似地取出月饼来。多半是在村里的杂货铺里买的廉价的月饼,一两块一个。
记得那时的月饼没有又甜又美味的蛋黄、黄莲,只有一点浑浊不堪的红豆。那乡村简陋的杂货铺以及父母亲口袋里拽了又拽的零碎的票儿都只能承受这样的月饼。一次买上七八个分给我和几位兄弟姐妹。看着我们吃的津津有味,父亲母亲便会在一旁幸福地相视而笑了。
我递过去一块说:“妈妈你也吃啊。”“我们老了牙齿不灵光了,你们吃吧。”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父母亲真的不想吃,便只顾自己解馋了。
看我们吃完月饼,母亲便到厨房张罗起夜宵。锅前锅后黑漆漆的浓烟将母亲的面容熏黑了不少,也熏出了她的皱纹。荷包蛋、咸鸭蛋、皮蛋,母亲挖空心思实在无法做出更多的食物。但还有什么比那更丰盛呢?还有什么比母亲精心的做完这一切后对着孩子们露出一个舒心、得意的又略带些许歉意和羞涩的笑容更重要呢?
皓月当空,晚风轻拂光影浮动,一切都那么生动美好,望着皓月,回首往事,我不禁勾起了嘴角,闭上眼,满满都是父母亲对我们无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