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掸去身上的灰尘,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寻找着下一个点标的位置,身边有许多与我一同参加定向越野的人纷纷跑过,时间不多了。一咬牙,又加快步伐跑了起来,一片混沌中只有一个念头分明地闪过——即便是最后一名,也得把任务完成了。
三十七分零二秒,真是个糟糕的成绩。我胡乱地灌了几口水,想要散去面上因燥热而生的粉红,却听见集合的哨令——第二次越野开始了。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脚底的水泡也让我每走一步都像是煎熬,偏生那冗长的总结没完没了地响着。我抹去滑落至唇畔的汗水,努力清明神志。
果然,第二次团体活动一开始,我就被远远甩在了后头。看着队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拖着右腿,几乎是拼尽全力,却也只不过是歪斜着小跑罢了,极度灰心,却依旧只是咬紧了牙关。
好不容易要分头奔赴目的地了,焦灼的队友却跑错了方向,迟迟才来。在铺天盖地的火热中,争执也就变得容易引发了。我听着喋喋不休地发泄,突然有些烦躁——我凭什么吃这样多的苦头呢?
因脚上水泡而抱怨了一句高强度体力活却被冠以“娇气”二字时,真的是到了克制的临界点了。我把自己重重的扔进座位,用冷水浇灭心头的火,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种新生。
就像是十三四年前,我们刚诞生那样。不知是多大的疼痛,才诞育出了我们。今时今日,亦是如此。所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知道只有在肉体的疼痛积累到一定程度突破了极限后,你才会惊觉你有更大的可能性,所以一切的折磨、磨练,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的浴火重生。
我闭上了沉重的眼,精神却拥有了从未有过的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