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爷爷有一片花园,里面有各种花:茶花、牡丹以及一些名贵叫不出名字的。爷爷说过,每一盆花,他都觉得美丽动人。
我常去老房子那里看花。时而因为牡丹顿足,又会因为桂花沉醉,但却从没有在意过那一盆牵牛花,许是因为它隐在中间,总觉得如此折煞风景,那么小小一点儿,颜色又不动人,也没有什么味道,只淡淡的,哪及得上牡丹了?有何值得欣赏?
直到那一年夏天,我才对它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感。那年爷爷生病了,一连三个月没有打理花园,大病初愈,我陪爷爷来到花园里,却惊奇得发现花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名贵的花朵,平日里傲慢地仰着头,享受着最好的料理,而此时却奄奄一息了,花朵枯黄;而在这些枯黄之间,那牵牛花却倔强地昂着头,它不要那些所谓的保养品,只需浇上些许水,它都会开出一大束的花朵来,而且每个月都会开花,从不会“迟到”。心中倏地一撞,它向人与自然索取这样少,回报人与自然的却是这样多。
于是,我便在暑假里观察它的变化,它似乎很容易满足,绯红的小花朵总是那么娇艳,小小的头好像一直昂着,仰望阳光的方向,在绿叶之间悠然挺立。它的美不要任何修饰,却有一种独特的气息来吸引你,有一种劲儿在它的叶间涌动,好像它要一直追寻阳光的脚步,赶在阳光的身后。犹如看破世俗的女子,不染人世间的污浊,干净初尘,如同仙子。
我想,它一定有一个梦想,遥远的梦想。
因为这个梦想,它永远不会垂下头来,因为垂下头就是退缩,退缩就会死亡。忽地想起不知哪本杂志里写:“最美的不是倾城的容颜,而是一颗永远倾城的心。能够守住一颗年轻的心,远比年轻的容颜更吸引人,又有什么能比清澈的心灵更动人呢?”看着那小小的一株,心中的激荡不能平静,是的,它就这么小,但它总是向着阳光的方向,因为,阳光是它的追寻,是它的信仰,亦成为了它的信念。
心中对它产生了一种敬重之情,也让我世俗的眼睛得到冲洗。它的美,很美,它的味道,很香很醉人。这是一种生命力量给人的沉醉。梦想不止,奋斗不停,生命不息。
是啊,它的香,用心“品味”才懂,他的香,走近了才会知。
清晨,有袅袅青烟还未退却,清风徐来,带来露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牵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