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困难,不会去过生日。几十块一个的生日蛋糕,对我们来说颇有点奢侈。
每当有其他小朋友过生日邀请我一起庆祝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不过毕竟不是给自己的,就算有多么美味,却总会差那么点东西。
我也尝试过恳求母亲为我过一次生日,每次她都会笑着摸摸我的头,语气极轻地说:“等以后你再大点吧。”
我不满母亲略敷衍的态度,每次问完我都会和母亲置气一段时间。后来,我长大了点,就没再去说这事了。只是母亲越发瘦了,饭也没之前吃得那么多了。她说她少吃点,每顿省几个钱,久了也能余出几十块来给我买个蛋糕。我早就不再期待“过生日”这一活动了,反正每年一次,总会过上的。
一个普通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冰箱顶上放着的一个纸盒,我认得这包装,是蛋糕的普遍包装方法。看到这个蛋糕,我才隐隐约约地记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没有很激动地跳起来,只是很平常地绽开了笑容。
晚上母亲回到家,匆匆地洗了手,盛了碗饭就狼吞虎咽着。
“你怎么比我还要迫不及待啊?”
“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可能是唯一一次了。”
吃完后,母亲冲到冰箱前,然后轻轻地把蛋糕拿下来放在桌上。她很认真地拿出蛋糕中自带的生日蜡烛,挑出了十五根,她拿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然后用这根蜡烛去点剩下的十四根,最后再起身去关了灯。
黑暗中,只有蜡烛微小的亮光,映在母亲的眼里。她给我唱了生日歌,唱完就催促我许愿吹蜡烛。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蜡烛熄灭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母亲眼里有流星划过。
这次生日,大概会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平凡、也最温暖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