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打了各旋,伴随着阵阵香味,温暖了我被寒风吹冷的心。
香味来自一家米线店,店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夜已经深了,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油锅里炸着花生的“滋滋”声和浅浅的谈话声。我点了一份米线,看着那碗里颗颗橙灿灿的花生,我就知道这家的米线味道一定很好。
因为坐的近,我听清了那谈话的内容,“你说说你呀,还有啥用,我都和你说多少次了,现在流行的微信支付要等听到提示音之后再放人走,你看看今天又被人讹了两碗米线。”老奶奶一边紧盯着锅中的花生,一边训斥着老爷爷。老爷爷一边擦抹着桌台,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哎!跟着你半辈子,卖了半辈子米线,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老爷爷的解释换来了老奶奶絮絮叨叨的抱怨。本以为老爷爷也会反驳几句,抬起头,却发现老爷爷把手在身上抹了几下,然后将老奶奶那半白的已经松散的头发拿着黑皮筋扎了起来,那娴熟的手法仿佛已经做了半辈子之久。
又是一轮新的花生准备下锅,老奶奶的抱怨声一直都没有停,老爷爷抢过老奶奶手中的碗,轻轻推了推老奶奶,慢声说:“你去里面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在老爷爷的催促下,老奶奶不情愿地踱着步走向内屋。在我视线中的那个马虎的老爷爷先是站着,最后竟然坐在板凳上睡着了。只听锅里的“滋滋”声越响越烈。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时,只见老奶奶抱着一床薄被子,皱着眉头迈步走过来。只听老奶奶轻声地嘟囔着:“我就知道你这破老头什么事都干不成,啥事都得我操心……”一边将那薄被子披在了打着鼾的老爷爷身上,那声声抱怨中还夹杂着许许无奈。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总是对最靠近我们的人有着最多的不满与抱怨,但却也给予了他们最多的包容与最多的爱。
吃完米线,重新走进冷风中,米线的余温温暖了屋外冰冷的空气,让寒风不再寒冷,耳畔回荡着那“滋滋”声下包裹着爱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