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可以因一盆冰西瓜而清凉,我的心却因一段回忆而甘甜肆放……
每次放暑假总会抽出那么些时间回江西看看。不过,那儿的温度可比上海高多了,空调开18度仍能感觉到皮肤被炙烤着;有时倾盆大雨能使你憋上一整天;蚊子还挺“良心”,知道你心烦,于是多送你几个“包包”。我的目的很是简单,只为看看那块种瓜的菜地,与那位执扇的老人家攀谈一番。
你看——执扇的老人家含笑走过来:“外孙儿,来了,呦,来来,进屋里坐!”我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盆红囊的冰西瓜。“渴了吧,外公给你准备的,吃啊!”“唉,外公,您别累着了,自家人还特意准备呢!”“嘿,正是自家人才要准备嘛!”屋外的酷暑也不及外公的热情。
我笑笑,顺手捧上一块,润红的瓜囊伴着一股淡淡的清甜芬芳,瓜囊上的黒籽粒粒分明,像一颗颗黑玛瑙,嵌入鲜红多汁的囊内,一手捧起,水灵灵的果肉令人垂涎欲滴,汁水早已从嚢上溢出,滴在指尖。一口下去,满是甜蜜在口中绽放,甜味化作一阵风,从舌尖传递到身体四处,好像开启了体内的空调制冷,整个人都清爽下来了;清甜四溢,使思绪里的杂乱无章纷纷烟消云散,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块儿西瓜地,几间茅草棚,还有风车在一旁摇曳。被甜意所熏陶,一盘子西瓜转瞬间化作瓜皮躺在空盘上。
“好吃吧!嘿!”“真好吃,真甜啊!”“那可不嘛,这可是你外公自种自摘的,瞧,就是屋外的那块瓜地。纯天然,倍儿甜!你下次来呀,外公再给你弄。”
因此,每次暑后开学,我都盼着来年暑假,盼着下次再尝尝外公种的那甜汁四溢的冰西瓜,看看那块小菜地,看看那满面春风的微笑。直到那年暑假……
哀嚎的雨声中,甜味终止了,再无下次……
外公作古后,我再至江西,凝望那块小菜地,好似看到外公执着把蒲扇闲坐在那儿,沾沾自家园子,好像能听到他说:“嘿,瓜快熟了,等下次孙儿来……”。我艰难地咬下一片西瓜,摆弄着神色,使劲回想外公西瓜的味道,努力让自己像在吃那个甜汁四溢的冰西瓜,脑海里却只剩一片空白。转视一旁外公的遗容,不由直起身,“给,外公,自家人,我给您的冰西瓜……”
如果这一种甜会永远逝去,随您的笑容,那我宁将其留入心中,藏下这份甜,苦涩时,用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