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几个灿烂的细节。医生看到自己第一个治愈出院的病人,老师上完自己的第一堂课,作家出版了自己第一部作品……。我的生活中也有一些灿烂的细节,有辛劳、有期待、有激动、也有惊喜。
疫情期间,我家决定在院子里种些菜。首先是平整土地,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是最费时费力的一步,把土壤上下翻松,清理杂草、石块、垃圾,小小一块地就要花上好几天。每天拿起锄头后不久,我的手臂就开始隐隐作痛。翻地时,遇到石头就算运气好的,可以用小铲子轻松地挖出来;遇到塑料布、尼龙绳、泡沫盒之类,就需要用小耙子一点点耙松周围的土,再用手把它们拽出来。很快,我的手上身上就沾满了土。汗水流下,脸上一道道发痒,抬手擦拭,一不留神就变成了花脸猫。开荒中每个细节,都有汗水与辛劳。
然后,是播种。我们把地分成小垄,每一垄都撒下大把种子。等待出苗的每个早晨,我都会一边用小喷壶淋水,一边睁大眼睛辨认那些似有若无的绿意。三四天过去,鸡毛菜、萝卜、苋菜率先探出了头,后面是辣椒、茄子、番茄和黄瓜,连随手塞进土里的长芽花生都站稳了身姿,零星的一小片一小片毛茸茸的绿色渐渐连成大片,变成更秾丽的绿,整个园子都生机勃勃起来。出苗后,要定时浇水。浇水也很麻烦,需要拖着一辆水管车,布好管线,接好龙头,再一小块一小块地浇。浇水时,还要时时注意不能让水直接冲到苗上,不然就会把小苗冲倒。此外,除草驱虫,日日精心。有时,萝卜青菜长得太密,就赶紧拔下些吃掉。生菜被一层层摘下叶子,长得老高,头上还冒出了很多“天线”。番茄、黄瓜、茄子都长得太密,可我瞧着它们“匍匐前进”寻找阳光的样子,实在舍不得间苗。耕种中每个细节,都有期待与惊喜。
到了收获时节,番茄结得很密,果实很小还有点瘪;黄瓜大都开完花就落了,只结了零星的几个,还少有笔直的;茄子都小小的,只拳头大;只有萝卜,个个红通通的又肥又大。看着自己几个月辛勤劳动的果实,红的、绿的、紫的挂在架上、摆在盘里,我们都很开心。收获中每个细节,都有激动与喜悦。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劳作中,痛快淋漓的汗水渐渐变成了享受,一直居家不出的憋闷仿佛也无影无踪了。一粒粒小小的种子,融入汗水,就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发芽长大开花结果。生活中灿烂的细节,也常常包含在一件件小事中。正是这些包含我们努力与汗水的细节,这一件件小事才在我们生命中变得难忘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