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一圈圈地转动,可时间,它却也不停。留下的,只有那掺着灰尘的“老味”。
不知不觉,爷爷已过世半年多了,我也没有当初的那般难受。走进奶奶房间,墙上粘着的二张照片还在原位。一张是爷爷与奶奶的一张“一张”重复,去掉一处合照,而另一张,则是爷爷抱着小时候的我。泛黄的老照片也盖不住回忆的那抹快乐。
照片中,我们祖孙俩笑得很开心,而我则陷入了回忆。奶奶说爷爷脾气很暴燥暴躁,在他们年轻时爷爷总要骂奶奶,可她却说:“我还是想老头子再骂我一次啊。”记忆中的爷爷一直是个成天乐呵呵的老人。每当我下课从校门口出走来时,老远就能看到一个老人的身影,再看到我的那刹那,露出常年吸烟的大黄牙,冽咧嘴一笑:“囡囡!你来了啊。”随即拾起我的书包,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照射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和一个有些许白发的老人身上。孩子眼里全是路边的“玩具”,老人眼里全是孩子兴奋蹦跳的身影。
画面再切换到半年前。爷爷把我叫到房间,拿出一袋子我喜欢的小零食,压低嗓子告诉我:“别跟你爸说,要不然就要被你爸偷吃了哩!”在我们家,唯有我们父女二人最爱吃这些,父亲是“大老鼠”,而我则是“小老鼠”,爱吃的我在听完爷爷的叮嘱后,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吃饭时,爷爷总说不喜欢吃肉,却把最好最香的那块肉给我,笑嘻嘻地说:“多吃点!”我知道,他总是喜欢把最好的给我,总是带着笑。
半年后,谁也想不到一场大病夺去了他的生命。只留下这陈年的老味在脑中沉淀,挥之不去……即使钟表坏了,秒针不走了,时间也不会停,这陈年味,最后也只能在两张旧照片泛黄的边角中呈现,带着爱,带着快乐的味道,封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