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一杯茶;父亲一杯酒,儿子一杯茶;父亲一份爱,儿子一份情。
那是三年前,我有一场在人民大会堂的演出。老师为我们每人争取到一张票,让我们拿回去给父母,看我们的演出。餐桌上,我提出了此事,并向父亲说:“你去吧,我的家长会你都没去过一次,这总该有时间吧。”父亲赶快说道:“你妈去吧,我……我没有时间。”说罢,便埋下头去,默默吃饭。母亲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我去吧”。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我很累,一回家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睡醒起来,发现父亲正在看手机,脸上笑得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自豪。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父亲了。我很好奇,凑上前去,父亲好像要提防什么似的,立即想把手机关了揣进口袋。我抢过手机,浮上眼前的并不是什么要点新闻,或是重要通知,而是我的演出视频。他还将视频发到家人群和朋友圈,配上文字——“中间的是我儿子”,言语间充满了作为父亲的骄傲。母亲在一旁说道:“你爸都看了一晚上了,还嫌弃我拍得不好。”语气里有些抱怨。我再看向父亲,他好像有些尴尬。我本是想要问问为什么的,看到父亲,刚要说出去的话又压了回去。
晚上,我亲自为父亲斟上了酒,自己也倒上了茶。酒是二锅头,烈而醇厚;茶是大红袍,苦而深沉。酒快满时,他并没有劝阻,只是在一旁笑着,那样的欢悦。我和他一起笑着。
两杯酒下去,父亲的脸有些红了,人有些醉了。我和他就这样看着彼此,像迭戈看向梅西,像朱自清看向父亲。父亲完全醉了,脸红透了,身体摇摇晃晃的,但依旧在那里说:“儿子,加酒”。
我只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言道:“要不,我给你唱一首?”父亲异常高兴,叫着说:“孩子他妈,儿子给我唱歌了!”我便唱起了那熟悉的曲词:“我时常漫步在小雨中,在小雨中寻觅……”唱着唱着,我流下了眼泪;再望向父亲,他也留下了眼泪。我和他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我们的隔阂好像消除了,我对林诗达的歌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只是我与父亲的一桩小事,不过是一场演出,一顿晚餐,却让我明白了父亲难言而又深沉的爱。这样的事有很多,只待我们有那双发现与理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