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十年学琴路,酸甜苦辣滋味悟。
肉嘟嘟的小手在琴键上努力地转指。在每一个跨度大的和弦将要按下时,心总会提到嗓子眼儿,等到顺耳的和弦敲下时,在心底为她鼓掌。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四岁的我拍的第一个示范视频《甜梦》,那是我梦想的开始。没想到,我竟把那份热情坚持到了现在。十年磨一剑,当初那个心之所向的远方——演奏级,终于在今天实现。
靠着车门,把手揣进口袋,深秋的破晓,已不是别日的朦胧。车窗外,橙黄橘绿,萧萧落叶,冉冉秋光中转金波,好一幅秋景图。深秋的萧然景象,丝毫不影响我炽热的心。今天是神圣的一天,是一阶段的结束,又是专业钢琴演奏、乐理、视唱练耳的开始与延续。
我看了一眼准考证,琴谱静静地躺在一旁,已微微泛黄,斑驳的折痕像是老人眼角的鱼尾纹,花花绿绿的圈画、标注和指法给黑白的琴谱增添了一份生动与亲切,它们记录着我这半年来的努力与执着。多少次练习,使那看似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八十八个琴键被磨得发亮,水平看去没有一丝灰尘;多少个黑夜,静谧的月光下有一位豆蔻少女,凭借一份深埋于心的热爱与追求坚持在钢琴前,为了一个指法或是琶音推敲几十遍甚至百遍。刚拿到手的那份黑白谱,跳跃的音符仿佛一个个小怪兽,而历经半年的磨合,它仿佛换了张面孔,成了闺蜜般的存在。我将它抱在怀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我闭上眼,琴声响起。在无声的车里,我摩挲着琴谱,耳边是每天练习的琴声。此时不必在钢琴前,只需手指的几下轻松舞动,琴声便袅袅飘入耳。
我端坐在第二考场门口,手中紧紧攥着准考证,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闭上眼,老师的一句句要求与嘱咐,轻响节奏的把控与拍点重音的打拍又一次响起。每一次帮我带入曲子风格情感的哼唱,每一次的严厉批评或是在低谷时的鼓励和肯定,忽然在我耳边缭绕。安静的考场走廊,只剩我一人独自待考。我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到我了。
“嘎吱”,门开了,我迈着坚定又激动的步伐进入考场。
我想,在车中和考场外,那些我所听到的琴声与话语,定是与我有着极深的缘分与回忆。钢琴,与我相伴十多年。每一天,不和你见一面,仿佛画不了这一天的句号。朝夕的相伴,让我每一步都走得自信,每一个音都弹得舒服。许多人认为演奏级便是终止,但我认为它恰是开始,是对音乐更深入的理解与表达。多少个日夜,我们在一起;多少个四季,我们在一起;未来的路,也一起走,好吗?
“带走过去的时间,镜头在脑海好像是昨天。”钢琴和我共同度过了昔日,往后的时间,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同度光阴似天恩,琴声永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