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场春雨过后,城市灰蓬蓬的天空露出了原本的蓝色。钢筋混凝土的高大建筑竟也被几棵不知名的野草染上了生机。
“又是一个明媚的春天啊……”这样想着,忽然,我嗅到了一缕留在记忆里的芬芳。
马兰头,乡下常见的野菜,有着碧绿的叶片与细小的绒毛。每到春天,它就会在春雨的许可下大肆地占领山野的土地,向人们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对儿时的我来说,马兰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野草野菜,它可是至高无上的美味啊!照理说来,春天的野菜都是极为鲜美的,可我却只爱这一道。当经过好婆精心烹饪的马兰头出锅时,我总是两手抓着盘子,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好婆看着我着急的样子,总会笑眯眯地,提醒我:“慢慢吃啊,不着急。”解决掉一大盆马兰头的我,抬头就对好婆说:“真好吃!好婆烧得真好!”听了这番夸赞,好婆笑得更开心了,摸着我的头说:“哈哈,小囡要吃么就一直烧哇!”,听了这话,我也笑了,咂着嘴回味着唇齿间,清凉凉、香喷喷的马兰头的芬芳。
也曾经见过好婆采马兰头。下过雨放晴的清晨,空气里混合着湿润的泥土味。好婆背着一个小竹篮在阳光下寻找野菜,一把、两把,她干净利落地掐下野菜的嫩芽。三把、四把,速度加快了,篮子也越装越满。喘口气的功夫,她看见站在山脚下的我,看起来很傻,也不懂得帮忙。好婆抬头看我,远远地笑着,让我站在原地。随后,自己跑得更远,去采摘野菜。回来后,好婆的篮子也被蔬菜装满。可最明目的还是顶上一大丛鲜绿的马兰头,叶子上还带着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看见我,好婆又笑着牵着我的手回家。闻着马兰头的清香,在空气中散开,知道今天一定少不了吃下一整碗马兰头了。
记忆里的芬芳还未散去,好婆已打来了视频通话。点开,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小囡啊,今年格马兰头采好了,啊要回转来吃?比饭店还要好吃……”于是,留在我记忆里的芬芳再次飘散开来,将我带回童年里那一个个清香四溢的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