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米饭家养了一只小仓鼠,叫Mousse(慕斯),鼠如其名,洁白柔软得像一块慕斯蛋糕。米饭也很喜欢它,经常给我们发它的照片。我真想摸摸慕斯,但我却只能看着它眼馋,直到——你来的那一天。
那一天,爸爸的朋友送了一只小仓鼠。你就这样成为我家的一员。你刚来的那一天,我就记住了你的样子。相比起慕斯,你显得太瘦小、太丑陋了——没有慕斯那么肥胖、憨态可掬,你的身体只有我的拇指粗细,眼睛大得吓人,灰色的绒毛紧贴在身上,摸上去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软,只感觉薄薄的一层皮毛下就是骨头。
我拿出一小片黄瓜给你,也不知你饿了多久,几口就把它吞了个干净。我又给你切了一段黄瓜,你就那么大口大口地嚼着,小爪子抓着黄瓜,我都能感觉到黄瓜的微微颤动。
见到你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爱你,我从以前做过的英语完形填空里给你找了个名字—Pocoyo(普可尤)。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一定要养完你的鼠生三年,在这三年把我所有的爱放到你身上。
我是个粗心的人,不确定能不能照顾好你。但我在同桌的帮助下,懂了一点养仓鼠的常识。我明白在我不在时你会很无聊,要换一个大一点的笼子;我又给你换了木屑,让你的笼子里更卫生。你也许都不记得你才进来时有多高兴啦,最多只有一个月大的你已经能灵话地顺着一个像滑梯一样的楼梯爬到卧室去了,然后没一小会儿你又跑下来,在跑轮上蹲着,一会儿又去舔舔饮水器。这些都是你没见过的新鲜东西。望着你满足的样子,体会到被需要的自得,我也忍不住笑了。
就这样,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大了,由拇指粗细变成了黄瓜粗细,又到了小笼包粗细。你的铅灰色的绒毛也变成了银灰色。我最爱看你吃饭的样子,我一走到你的笼子边上,你就会马上从卧室的窗子里伸出红色的小鼻子在空气中嗅嗅,然后一点一点从小门里挤出来,将两只被脂肪挤得很小的眼睛努力睁到最大,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下了楼梯,球形的身体真让人怀疑你是直接滚下来的。你嚼着鼠粮,仿佛,那就是这世上最惬意的事情。虽然我是你唯一的依靠,可有时我也会几天忘记给你添鼠粮,你也挺争气,体重从来没有减少过。
去年夏天,我看见你四脚朝天地躺在一楼的塑料板上,已经看不出活着的样子,大吃一惊。在你腿上碰了一下,还好,你马上跳了起来。你的睡姿把我吓了好多次,后来我才知道你热。正好邻居家在装修,考虑到你降温的需要,我就给你捡了块瓷砖铺在笼中,然后你的睡姿就变成了——摊开,让自己和饼一样薄。一到饭点我就会亲眼看着你由二维生物变成三维生物,实在是太滑稽了,每次我都会被你逗得哈哈大笑。
感谢你的陪伴,我的普可尤,当你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说吧,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