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柳江是不是那条河的名字,但柳江的确有条河。
河水并不算湍急,河上平架这一座小小的木桥,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涌来的波浪会湿了你的鞋。多走一会儿,胆也就大了,快步跑了起来。“吱呀吱呀”,木桥年龄大了,经不起这般折腾,发出声音抗议。于是便有人停了下来,蹲到一旁的石头上,用指尖划过河水,激起层层涟漪。
柳江的早晨是最美不过的。鸟语两三声,阳光四五寸。
走在小河边的青石板路上,沐浴着林荫间不经意洒下的零星阳光,褪去山城的炎热与喧嚣,看土房外悠闲的老者笑谈家长里短,听河水拍打岸边石块的声音,一切是那么的宁静,惬意,和谐。沿着河岸来到下游,此时的大河已变身为一条浅浅的小溪,溪水仅没过脚躁。坐在溪边,双脚拍打着水花享受一个小镇早晨的明媚阳光,当然最美不过。
记得老舍先生在《济南的冬天》一文中说过,“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我想,这更适合中午的柳江吧。
下午,无疑是最热闹的时候。溪里游泳的人多了起来与其说是游泳,还不如说是在戏水。溅起的水花,爽朗的笑声,阳光,小镇,在这种热闹中,还洋溢着温暖。
夜晚悄然而至,柳江,这个美丽的小镇。也陷入了夜色之中。见过天津的“朝九晚五”,见过山城的“通宵不眠”,也见过若尔盖的“天黑即静”,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柳江的夜晚。
夜晚的柳江,如果你想寻觅一处宁静,那么绕河而行即可;若你想寻找一份热闹,那么沿着巷里的小路走下去,不要怕黑,不出五分钟,你就会感受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快乐。因为此时的你已置身于热闹的镇中。“酸梅汤清甜解渴,两元一杯。”“进来吃点宵夜吧,我们这里的东西可好吃了。”“柳江特色烤鱼,又好吃,又便宜。”……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汇聚一堂,还夹杂着些许卡拉OK里传出的歌声,混着水声褥潺,演奏出一首首天巅。美丽的夜晚,自然少不了星光助阵,那在山城中难得一见的星星,在柳江,却是特别明亮,特别清晰,似有“手可摘星辰”之感。夜晚的柳江,安静而热闹,独特而平常。
柳江的人也是极聪明,极善谈的。记得在柳江看到过一个招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面”字,我们都驻足猜想,许久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卖“牛肉面”的餐馆。而我也为其所惊讶:一个普通的店,却因为一个不普通的招牌,吸引了游人的目光。想来,这店老板也应是极聪明的一个人吧。我甚至有了一种想要见一见那位可爱的老板的想法。在柳江,我们居住的是一处名叫“山水缘”的客栈,客栈老板娘极善谈,她说她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柳江,打小就习惯了这里的山水人情,所有的人都沉迷于这个“桃花源”,不忍离去。好像那个老板娘姓曾,因为听说她在柳江有一座祖传的曾家大宅,很是漂亮。老板娘手巧,做的豆腐乳酸甜不腻,每天早上必定会给每桌客人上一碟。老板娘还养了几条小鱼,几盆花,她那几只画眉,每天“歌锹”地叫着,好像柳江人的惬意愉快,也有它们的一份。
柳江河水,缓缓涌来。静雅的月色下,我看见有人在木桥口小跑,我看见有人在河边散步,我看见有人在岸边垂钓,我还看见,柳江的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