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村上春树
我曾去养老院做义工，一做就是一整天。却也忘了，家中也有个年迈的老人——我的外婆。
有人说，生活的点滴淡化了对时间的注意。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等到你可以安逸下来细细品味时光的时候，你才发觉此时的你已经老了。
当外婆的衰老来临的时候，一切却是那样的冰冷，突兀。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中午，我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大堆东西，去往外婆家。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却发现找不到钥匙。敲了许久的门，外婆才来开门。她站在门口，杵着个四脚的拐杖，脚步颤颤巍巍的。洗褪了色的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人格外的消瘦。
那天，照顾外婆的舅妈不在，我担起了做饭的任务。做莴笋炒肉，姜要切成丝。外婆担心我伤了手，硬要抢来切。我拗不过，只好让步，她切完后，撑着腰，回去休息。她高大却佝偻的身子仿佛填满了整个走廊，她身子歪着，很慢地移动着。从厨房到房间仿佛跋涉千万里。
那个瞬间，我悲伤的确认，外婆真的老了。
从前，她给我出算术题，给我检查作业。中午，可以独自下厨做几个小菜。有时，还学习新菜，有时她也去望江公园和老同学喝茶，打麻将。她种过田，当过护士。她经历的事，太多太多，无法细数。
原本健康快活的外婆，怎成了个站十分钟也累的老太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刚手术完的那段时间，爸妈和舅舅都说要找个人照顾她，忙了很久，也未找到适合人选。我想着要做点什么，做点什呢？我想了很久，我想来当护工。可我性子急毛手毛脚，任谁都不会放心。好在，最终也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这几天，护工不在，外婆又没人照顾了。我便主动担下做午饭的任务。开始几天，我每一步都要询问外婆，犹豫不决，不知不觉，我收起了自己的毛躁。已可以独自下厨做饭了。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我不能挡住衰老的脚步，不能操控时光，只能准备好一顿午饭。倒一次水，干一些小小的事。让你在衰老来临之时，也有着满满的幸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