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始,亦不会结束
一阵“哇哇”的哭声打破了走廊里持续已久的寂静,手术室里,伴随着阵阵欢呼,又一个小生命来到了世间;当他微弱地睁开双眼,看到躺在床上的这个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却散发着无比幸福的笑容的人,一段“心”的乐章便由此奏出了第一个音符……
“孝”是一杯纯净的凉白开
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什么是“孝”。当他回到家中,在那个简单而充满欢乐的小屋里,便缠着母亲陪自己玩耍,晚上睡觉前拉着父亲给自己讲故事;当他因为淘气而摔了一身的泥,便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母亲来给自己擦拭、清洗,还会因为她的批评教育而肆无忌惮地哭鼻子,在母亲的安慰声中又满心欢喜地找朋友继续玩耍;但他也希望看到父母开心的笑脸,当他们流泪时,他也感到压抑和难过。
“孝”是一个甜甜的冰淇凌
他渐渐长大,在学校里知道了“孝顺父母”、“感恩”这些词汇。一天回到家中,他抱住母亲,大声喊道:“妈妈,我爱你!”这位接收到这突如其来的礼物的母亲,先是愣了一下,接抚摸着他的头说到:“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于是,他逐渐开始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家务,不但是父母,甚至一些亲戚和来家里做客的人,都会对他表示赞赏和喜爱,每一句的表扬对这个天真孩子来说,就像努力得到的礼物,就像一个甜甜的冰淇凌,可口、刺激,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开心的感觉,他盼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母露出笑脸。
“孝”是一杯浓厚的咖啡
他早就知道人们管这个叫“叛逆期”,可他从未想过竟会如此强烈。纵然他知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辛劳,知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的典故,知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的道理,可每当父母因为自己的贪玩而生气、因为自己的坏脾气而恼怒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如有一团乱窜的小火苗,压抑不住的怒火便化为刻薄的言语,从他的口中一句挨着一句地涌出来,直至看到伤痛的父母,才会稍稍平静下来,却总不愿意去说一句抱歉。每当夜晚闭上眼睛,他总会这样问自己:“我,还是我吗?”“孝”就如一杯咖啡,纵然那么浓厚香醇,也总有一股夹杂在其中的苦涩。
“孝”是一杯淡淡的清茶
已在外工作三年的他回到家中看望父母。依旧是那个简单而温馨的小屋,父母已长出了丝丝白发,额上也有了道道皱纹,他得心底泛出一阵苦涩。三年来,他每个月都会回家来探望父母,亲手泡上三杯淡淡的清茶,坐在小小的餐桌旁,陪他们唠唠家常——直到这时,他才似乎明白了“孝”的涵义。
“孝”不是口不对心,也不是对表扬的期待,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火热却又平静的爱……
又是一阵肃杀秋风,又是满地枯枝落叶,又是这昏黄色土地上的一大片水晶兰。他随众人一起来到这里,跪下,盯着面前的小土丘发呆。“孝”何时开始?他不知道;“孝”何时结束?他坚信着,不会结束。
深夜,躺在那个简单而孤独的小屋里,他又想起了儿时母亲口中的教导,和父亲那似乎讲不完的故事。窗外,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透过窗子,陪他进入梦乡……——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