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请你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成熟,你会选择哪一种?”
我左思右想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一种固定的人生状态,每个人之必经?是如古树那一圈圈叠加的年轮,每个人之必有?不!成熟是一个人思想高度,每个人的都会有所区别。回望历史,我看到一抹抹浓重的异彩纷呈的成熟的颜色。
撞入眼中的铺天盖地的“高粱红”啊——作家莫言的成熟是代表厚实的绛红色。莫言将夸张的想象与质朴的现实结合在一起,善用通俗平淡的文字热烈地讲述黄土的故事。若是拂去本不浮华的文字寻找,所见的仍是他对于土地的赤诚。莫言的成熟正是对于文学不动声色的爱与平静厚实的心性。
从战国飞来的那只蝴蝶就这样翩然于蓝天——参透生死的庄子的成熟是代表从容的天蓝色。庄子主张“天人合一”和“清静无为”。自然在他的眼中有着自己的客观规律并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兽固有群矣,树木固有立矣”。庄子的成熟正是那种身处自然的从容与相融。
于茫茫暗夜中,守望黎明的到来,是怎样的“幸福者”又是怎样的“哀痛者”。鲁迅,“复仇的战士”,他的成熟是代表反抗的墨黑色。为了当时蜷缩在封建礼教下的千千万万人,鲁迅从无爱的人间走来,背负了巨大的虚无,却执着地挑战死亡。他用犀利的笔锋打破现实的和传统的禁忌,直言不讳的撕破统治者的道具和遮羞布,把血淋淋的现实揭示出来。孔乙己,祥林嫂,这些底层人物悲惨的命运无不凝聚着他于人们深刻的同情和关怀。鲁迅的成熟正是“复仇”与反抗,得以将自己乃至更多人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为维护法兰西精神而反对法兰西——法国自然主义作家左拉的成熟是代表理性的金黄色。军事法庭对德雷弗斯判罪后,大多数人选择了忍气吞声。但左拉肯为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德雷福斯挺身而出,抛弃已有的荣誉和安逸的生活与权威作战。其实,他是在为法兰西精神而战。最为可贵的是,他选择了一种富有理性,富有耐心的方式。在他去世后四年,蒙冤12年之久的德雷弗斯才得以正式昭雪。左拉的成熟正是摒弃偏激后的对于事物的理性判断与处理。
我明白了,时间带不来成熟,有些人在须发尽白之时仍是不明白成熟的真正含义。成熟是一个人一定思想高度下的产物,在于他何所取,何所舍,更在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顺遂本心。
在如今的我眼中,成熟成了一张白纸:囊括所有又不动声色;既有着回归本源的纯粹自然,又有着色即是空的超然洒脱。
成熟如月光,朦胧皎洁,淡如水轻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