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教室外面好冷啊!哎,走勒,回家了回家了,这么冷的天。”“好,你们先走吧,我收拾好了再走。”“好吧,我们先走了,真冷,发现今年冷得特别早,这还没到冬天呢……”朋友的声音渐渐远了。过了好一会,我才收拾好东西,看向窗外,夕阳快下山了。走出了教室,“嘶……”一阵凉意袭来,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衣领,快步走向回家的路。
路上,一阵秋风微拂过银杏,淡黄的银杏叶迎着夕阳的余晖随风飘落,在半空中跳着属于它们最后的舞蹈,显得凄美。它们飘落得很慢,似有不舍,但无可选择……
大雁偶尔飞过,发出一阵阵鸣叫,有些发颤,似乎也被这风吹得凉到了骨子里,我也不禁颤了打了个冷战。
“哎,小朋友,你的空瓶子可以给我吗?”
突然,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提着一个大包,用他那枯瘦得如同山坳里的老树根般的手伸向我。我的目光不由得瞥向老人,他的皱纹在脸上肆意蔓延,深得好像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纸片碎屑甚至还有半干的面条安祥地躺在他那蓬松的头发上;尽管衣服没有补丁,但陈旧得似乎在烈风下可以被撕碎成布条,脚上的球鞋更不用说了,早已分不清它原本的面目;唯有那深陷的眼睛里有股异样的光芒,似乎感觉不到秋风带来的冷意。
”额……哦,好的。”我立马答应着。
“谢谢!”老人口腔里一股恶臭朝我蔓来。泛黑的牙齿所剩无几,形似陡峭的山崖。我的直觉告诉我,里面说不定有虫子会爬出来,我不禁畏惧地后退了几步。
“给你!”我嘴上应付地答道,却扭过头不去看他。
“哐哒!”一个饮料瓶子从一个陌路人的手中甩了出来。我和老人的目光同时扫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老人忙拎起大包,三步并作两步紧跟上去,好不容易捡到了“宝贝”,却因为速度过快,布衣兜不严实,兜里的硬币“铃铃咚”全滚了出来。老人只得蹲下身子,在满是尘土的路面上摸索着硬币,仔细地数了又数,零零散散的,数量却很多,但看那样子加起来也不够我买一次早饭的钱。
老人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从一堆硬币中抽出一张有点漆黑的纸币,上面的图文模糊不清,从依稀的颜色和大小还能辨别出那应该是一元,老人举着它对着路过的行人大声道:“这个不是我的,是谁的?”却遭到了路人赤裸裸的鄙视,老人只好攥紧那一元钱,无趣地走开了。
“可怜可怜我吧,给我点钱。”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个中年乞讨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卑微地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前面的碗里还放着钱,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我不由得冷笑一声,大致数了数,好像比那个老人的还多。咦!一瞬间,我眼前一亮,视线聚集到了一张黑漆漆的纸币上,那张黑漆漆的,模糊不清的,从依稀的颜色和大小似乎还能辨认出的一元纸币。
我再次望向那个佝偻的背影,此时似乎显得无比高大。在大街的另一边,他正在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刚刚捡到的饮料瓶,放入一个大蛇皮袋里。这一刻,我感觉天边的夕阳格外明亮,秋风吹过似乎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