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风,也喜欢风吹过的声音,气息。他让我觉得这世界万物没有什么是没有活力的。他会为我带来生机的气息,会带来四季的气息,也会带来热闹、冷寂的气息。我爱极了这一阵阵拂过的风,也爱极了他其中所包含的许多韵味。我知道,他是有温度的,我也常常会想,如果风听见。
我想,如果风听见,那他一定会知道我的一切。他会在我伤心的时候,为我送来阵阵吹拂,吹过我的脸颊,掠过我的心上,抚平我的愁绪;他也会在我喜悦之时,为我送来阵阵欢呼,是树叶的摩挲声,抑或是从远处传来的笑语。这一切他都能做到,是的,他一定会做到。他都已做到了“二月春风似剪刀”,那我是不是也能设想他做到了我所希望的那一切,他能听见一切低语。
约翰•肖尔斯曾在许愿树中写下这样一席令我动容的话:“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另一种方式归来。”,我相信归来的方式之一,定是那阵风。我能从他中聆听到已逝奶奶的教导,一句一句含着浓浓的血脉亲情,令我受益终身的同时也无法割舍,无法忘怀;我能从他中读出祖父曾对我那无尽的关爱,一步一步,即使步履蹒跚,却依旧固执地牵着我小小的手,不肯放开;我还能从他中看见幼年时的我的笑颜,是那样天真无虑,没有烦恼,笑着面对跌倒,笑着面对生活,没有丝毫怨言。即使这些都已消逝,但是那阵阵的风还记着,他会替我保存这些记忆,再在往后的日子里一一向我叙说。
我想,如果风听见。那他一定会知道这个漫漫长冬,每个人的悲伤。那鲜红的,跳动着的确诊人数与死亡人数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吸引了多少人份的关注。所有的人都在祈祷,所有的人都在期盼,期盼春天的到来,期盼生机的出现。那时的风也伤感极了,他独自穿梭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独自浸没在这往年都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没有做,却惹得不少人都红了眼眶,湿了睫毛。他同时也是刚毅的,恍若是带来了前线那些日夜不分的“战士”们的心情与意志,他和他们都坚信,寒冬会过去,春日终会来临。而现如今的风已渐渐轻快,带来了无限生机。
我想,如果风听见,那他也一定会带来一些哭诉。皮影戏,年画,糖画,泥塑,木偶戏等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都已面临失传的困境。我相信,每一个人对这些名字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对这些名字感到熟悉。或许是电视剧,或许是电影,又或许是小说,总是或多或少的看见过他们的影子。可是否有一个人停下来想想这是什么,又是否有一个人愿意去了解这门手艺的详细情况,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或者说是不存在。在我们安然的迈入新时代的生活的时候,在我们愉悦的享受当下舒适环境的时候,那些古老的,流传已久的,可以说是有几千年的传承的一些东西,就这样被我们抛之脑后,被我们不屑一顾。难道它们就只能湮没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了吗?难道他们就只能成为书中被传述的过去的文化了吗?难道他们就只能成为以后在天上的一颗星星,能看到,却不能触摸;能仰望,却不能传承。或许这会成为以后时代的遗憾。可现在的年轻人,愿意抛下城市的繁华,愿意舍弃高科技的娱乐生活,愿意放下世俗名利,愿意接受学习手艺的辛苦的,应该寥寥无几。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勇气,包括我。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我想,如果风听见,那他也一定能带去我的思念。他会跨过一座又一座的山脉,越过一条又一条的河流,千里迢迢奔赴远方,带着我所有的情感,浓郁的思念飞越到我父亲身边。轻轻地拂过他,撩起他的几缕额发,在他耳边慢慢诉说,诉说我的想念,诉说我的关心,诉说我想说的一切一切,可是我欲言表的太多了,风他只能停留短短的一瞬。所以他就替我带去了几分清凉,让我的父亲能在烈日之下感到丝丝惬意。而这于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宽慰了。
我想,风他一定能够听见的,他是多么的了解每一个人,多么的了解这个世界,多么的了解发生的事情。他会伏在所有人的耳边告诉他们许多,可是他们都太行色匆匆了,他们过于繁忙,等不及风停留一瞬,早已走过。我至今任记得一句话“你要爱荒野上的风声,胜过爱贫穷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