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的老二,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所有事实证明在夹缝中生存的我毫无疑问地是最惨的我。姐姐作为家中的老大,在我尚未来到这个美丽的世间时,她早已享尽“荣华富贵”和父母的独宠,骄横无理,以致于我只能作为一个跟屁虫的角色。姐姐很漂亮,有大大的眼睛,所以她的那个小闺蜜也很漂亮,白白净净,乖乖的齐耳短发。喜欢美追求美的天性应该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所以这就解释得通我为什么会成为“跟屁虫”了。当然,从头到尾,大街小巷,她们都想躲开我。因为小,根本没有注意她们之间秘密的眼神交流,却误以为这是她们在和我玩躲猫猫的游戏。
后来,弟弟又成了我的跟屁虫。弟弟安静时有多么可爱,死缠烂打时就有多么讨厌。一旦有我的闺蜜来找我,他就吃饭飞快,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我们悄悄踏出前门,他就跟上来了。但毕竟我是他姐姐,幼儿时的发育差距还是可以让他追不上我们。不过他也有妙招,仿佛所有小孩都会这一招,那就是哭,张张嘴巴,呆在原地,开始酝酿感情,红了鼻子,红了眼,越想越委屈,其实这只是一个缓冲阶段,他在等着你原路返回,等着你低头认错,那他就会原谅你,否则会开始嚎啕大哭。我格外讨厌这个小屁孩,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懂却是我们做什么他都想要加入,什么都不想管的我们还承担了照看的工作。却忘了,那也是我的曾经。
吹了三年的海风,我们都是小学生了,对于新学校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身旁的小朋友,也不再是哭哭啼啼的了,而更多的是上房揭瓦的小鬼,一天到晚地闹,上课东抓西挠,下课上蹦下跳,就是不肯安定,晚上躺下却又立刻深度入眠了。粉扑扑的脸蛋流淌美好的时光,妈妈坐在床边,在灯泡的黄光下缝缝补补。
在学校还好,三个“恶霸”不聚头,回了家,家就成了灾难现场。如果妈妈买来一袋“旺仔小馒头”,我们就会格外激动。因为三个人称霸的天下花费太大,故很少进购零食,万一买多了,会引起除了我以外的翻箱倒柜,在这一方面我的领悟能力最差,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即使明知有什么后,我也摸不透我聪明的妈妈的套路,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而那仅一袋的“旺仔小馒头”会被妈妈清清楚楚地分成三份,这种“平均主义”会引起我和姐姐的极度不满,我俩都比弟弟高一个头,不应该多得到一些吗?最后我俩吃得飞快,手中已经所剩无几了,看着弟弟享受地细嚼慢咽,我们总要争抢着去贿赂他。这也就算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平均分配,例如烤鸭的两只腿,这怎么办,不是我仨轮流,而是小屁孩独享,我和姐姐轮流,这样的不满无处说理,大人世俗的看法“他还小”让我十分厌恶,那时我们都是小孩,也总是比较。
还好,这些都只是童年的极小插曲。姐姐的蛋糕,弟弟的玩具,不是被嫌弃了,只是把委屈藏在心里,发酵,在长发后还可以回味。
每次和妈妈去买菜,那些摊位固定变化不大,就有几位老爷爷老奶奶认识我们了,都说隔代亲,他们很喜欢逗我,我固执不服的表现让他们哈哈大笑,眯着眼的眼睛像月牙一样可爱。有位老奶奶每次都要说:“快有你妈妈高了!”我兴奋而骄傲地用手比划,斜着比,的确差不多了,我妈妈一定要笑着否定我:“还差远了!”“哼”苍白无力的争辩。
年年“奔波”天天跑,就在那个小镇,在深深的巷子里,满墙的粉笔字,写“王”字游戏一直一直都不会被淘汰,拖鞋在天上飞也很寻常,比个头大的单车被我们骑着到处乱跑,我们穿着一件单衣也可以被汗水打湿,一穿上裙子就变淑女的我矫揉造作,就像小男生扮小女孩那般别扭又笨拙,却又格外开心,转许多许多圈圈,天地都在旋转,旋转在舞台正中央。
终于和妈妈一样高了,却没有那么在意,不经意就长大了。
哪怕困难众多,还好童年治愈我的一生,咬咬牙就过去了。
夏天的风希望吹动我羞涩的裙摆。